誰曾想,商藤走一半累的要死不活,到村子時,那幾名太監早就到了,陰差陽錯救了她一把而已。
商藤的臉确實被擦得幹幹淨淨的,白色鬥篷上的帽子染了一片紅。
一路上,她的臉色比吃了某排洩物還黑。
馬車行到宮門,沒等黑鸮來開門,她就推開門溜下車,氣鼓鼓地往宮内走。
一踏進宮門,商藤就感覺被人看着,她擡頭,正見掌印站在那兒。
掌印平日臉上是撲了白.粉的,此刻夜晚,月下的他跟個厲鬼似的,他細長的聲音更像厲鬼索命,“公主這是上哪兒去了?陛下十分擔憂,特命咱家可找了公主許久呢!”
魏郢在後頭慢慢跟上來,身後随着被抓的那人,掌印變得兇神惡煞起來。
商藤總覺得他怪得瘆人,不禁往魏郢那群人那邊挪了挪。
魏郢假意痛斥,“公主今日上街玩去,讓這該死的狗東西持刀劫持,掌印您說,您認得他嗎?”
掌印壓根不看那太監,隻微擡起下巴,“既是行刺皇親,那便處死。”
魏郢搖頭,“公主說了,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主甩頭,“什麼啊,這督主說的,督主要讓他求生不得求不死能,不是本公主啊,本公主天下第一人美心善。”
魏郢也不反駁她,倒是帶着詭異地淺笑應了這黑鍋。
掌印看這兩人你一個回合我一個回合,心中愠怒,但也不敢多說,隻得任他們去。
掌印佛袖而去,步子踩得用力,宣洩着怒氣,偷偷罵了句,廢物東西。
燈螢殿修建在皇宮裡部,已快靠近宮牆了,隻一條路可通,這條路深處還有一座閣樓,但她不清楚那是什麼地方,也不敢瞎跑。
魏郢平時住在宮裡,反正回了宮,知道商藤死不了,便自顧離開,還是一如既往地走得飛快。
這是根本不給商藤一點攀攀高枝的機會啊。
商藤念及腿傷,走得慢,回到殿中都不知什麼時候了。
殿前坐着個少女,少女揣着手爐,靠在門前昏昏欲睡,聽到商藤踩到雪時的漱漱聲,她恍然睜開眼。
少女站起來,“商藤,你去哪裡了?你不會讓那閹人抓走了吧?”
商藤再次滿臉疑惑,“昭平郡主在說什麼?本公主隻是出宮一趟不小心被歹人劫持罷了。”
“那那那,你帽子上的血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那閹人打你了!”
一提這個商藤就來氣,“撞到鼻子出血啦!擦在上面了而已。”
昭平郡主放松下來,大吐一口氣,心有餘悸似的,“原來如此,司禮監掌印說看見你和魏郢今日都出宮了!吓本郡主一跳,本郡主特地守在這兒等你呢,要是他敢怎麼樣你,本郡主就叫父王砍了他的頭!”
商藤感歎,昭平郡主真是個單純的傻丫頭,到底是誰砍誰的頭還不一定呢,不過還是被她一忱好心感動到了。
商藤好奇發問,“是掌印說的魏郢怎麼本公主了?”
“不是呀,掌印隻說了你和那閹人出去了而已。”
商藤無語,她點點昭平郡主的額頭,“你這郡主真會胡思亂想。”
昭平郡主捂住頭,打了個寒顫,又吸了吸鼻子,“能不能進殿說啊,本郡主要凍死了!”
“你怎麼不回王府?你父王不要你了?”商藤一邊開鎖一邊說道,“這殿裡不是還有幾個下人嗎?”
“你父皇才不要你了!本郡主好心好意等你你竟然說這種話。”
商藤推開殿,下人房内還照着一盞燭燈,想來是昭平郡主一直坐在殿外等,不曾進去,多半是怕商藤看見她闖進來揍她一頓。
昭平郡主發現商藤竟然允許她進殿,就死皮賴臉地要在這裡歇下。
昭平郡主今天來找商藤的事,被德嫔知道了。
平日若是太晚了,昭平郡主會在德嫔那兒歇,不過今日德嫔似乎因她來挑事有點惱她,昭平郡主不敢激她,就獨自出來了,一出來就聽到掌印在那兒說公主不見了,督主不見了。
昭平郡主一急,讓鸢花出宮轉告璟親王,她今日在德嫔那兒歇下了不回去了,自己就跑來燈螢殿門口蹲着等商藤。
後夜,德嫔親自來過一趟燈螢殿,剛好有人值守,得知了昭平郡主與商藤在一塊歇下了,便笑笑回去了。
燈螢殿隻有一張床,不過還算大,容得下她二人睡一塊。
直到馬上天明,商藤也沒睡着,死死地瞪着床頂,因為昭平郡主搶她被子,凍得她完全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