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傅容寂停下了手裡剛準備切去改簽的頁面。
“我已經買好票了,”小青鳥嘿嘿一笑,“你放心,之前在公司經常跑通告,這樣來回坐車已經習慣了。不過就是得辛苦你等等我回來。”
“好吧……”傅容寂歎了口氣,“等人怎麼會辛苦,我就在這附近等你。”
心髒被小青鳥的感動地柔軟開來,盡管冬日正午的陽光熱烈,但傅容寂突然更加覺得暖洋洋了。
“辛苦你了。”他輕聲對任青痕說。
“傅容寂。”對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他回應着。
随後,隻聽得電話中,他的愛人道了句:“I miss you.”
我想你了。
但另一個意思卻也正好用在了他們身上:我錯過你了。
“I miss you,too.”
我也想你了。
我也在剛剛,錯過了你。
不過,好在這錯過隻是短暫,我仍能聽見你的聲音,去眺望此刻天邊的那朵白雲,那雲中層的青鳥。
“在高鐵上休息一會兒吧,記得抱好包和手機。”傅容寂道,“我也去旁邊找地方休息。”
“好~”小青鳥笑着答應。
下午,聖誕節的雪又下起來了。
冬天裡天黑得真的很快,傅容寂隻是在咖啡廳小憩了一會兒,外面的天就已經黑了。
醒來時,大街上已是白色覆蓋的一片。暖黃的路燈光下,有零散的人群來來往往。
他起身結賬,走出咖啡廳。
時間正好,任青痕也差不多該到了,他動身往高鐵站的方向走去。
“那個,帥哥。”
一個女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回過頭,看見一個長相乖巧的姑娘。
“什麼事?”他問道。
女孩兒有些緊張,紅着臉說着:“請問你有女朋友嗎?嗯……我們可不可以加個聯系方式?”
其實上了高三後每天被鎖在學校,他已經很久沒被人搭讪過了。并且又因為長期熬夜,黑眼圈重得簡直像個熊貓。
“不好意思啊。”傅容寂禮貌地欠身,“我有男朋友了。”
女孩兒在原地愣了幾秒。
“我還趕時間,就先走了。”說罷,他和女孩兒作别,然後加快了腳步趕去高鐵站。
是不是該一起買個什麼東西戴着了?
他邊走邊想。
不過任青痕畢竟是個偶像,好像戴着也不好。
留着以後再說吧……
他來到了站點的出口,到達時,任青痕正好給他發了到站的定位。
終于……要見到你了。
這種激動又緊張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傅容寂捏緊了手心,此刻等待的時間就像是漫長的酷刑,讓他分秒都覺得煎熬。
一分鐘,兩分鐘。
五分鐘。
他快到了吧?
一會兒見面……要上去抱住他麼?
他看着手機上變化的數字,一時間,心跳都快要沖出跳動的範圍。
可周圍好像全是人,兩個人男人這麼做……
“傅容寂!”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終于,他聽到的不再是手機中傳來的人聲錄音,而是此刻切切實實出現在他面前的,任青痕最真實的聲音。
心跳在這一刻,似乎快要停止了。他擡起頭,看見一個燦爛的笑容。
是一個,隻屬于任青痕的笑容。
大腦一片空白,剛剛在心裡預演好的無數個開場白,在此刻突然全部待機。
冬風蕭瑟的出站口,他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是小青鳥在抱他。
原來相比之下,他比他要勇敢得多。
“我好想你,傅容寂。”短暫的擁抱,任青痕在他的耳側小聲地說。
“我也很想你。”
傅容寂拍拍他的頭,有些不舍得看他從自己懷裡放開。
他們一起出站,一起走向黑暗處寬敞的街區。
夜色是最好的保護傘。
任青痕趁機朝他靠得更近了一點。
“對了,我有禮物要給你!”小青鳥眯着眼睛,笑着說道。
“什麼?”
傅容寂有些意外,突然猜到任青痕可能是想給他聖誕禮物。
果不其然,小青鳥對他道了句:“聖誕快樂!”
然後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但在看見裡面的物品後,手指都在微微地顫抖。
裡面放着的,是一套對戒。
銀制的青鳥和荼蘼。
“這是……你定制的嗎?”他輕聲問道,望着眼前的戒指,如視珍寶。
“嗯,”任青痕點點頭,“你把這隻青鳥的戴在手上,就相當于把我帶在身邊啦。”
“謝謝……我,”
“停!”任青痕看着眼淚都要出來的傅容寂,狡黠地笑着,“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我很會送禮物。”
然後又想到了什麼,正了正語氣:“更何況,和你親手寫的一整本《飛鳥集》相比,我這些,真的不算什麼。”
“對不起,但我沒給你準備聖誕禮物。”傅容寂有些懊惱,雖然自己家沒有過聖誕的習慣,可這不代表任青痕沒有。
“不準說。”任青痕撇了撇嘴,“其實這和聖誕也沒關系,隻是因為你送了我生日禮物,我便也迫不及待想送你點什麼罷了。”
“不準覺得虧欠我什麼,這些本就是雙向的。”
任青痕擡手,摸了摸傅容寂的頭:“更何況你能來,這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傅容寂點點頭,眼神此刻少有地像個乖巧的大狗。
“好啦,不要再想啦,好不好?”
“好……”傅容寂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堅定了。
任青痕眯起雙眼,給了傅容寂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一手拿起那隻刻了青鳥的戒指,另一手對傅容寂勾了勾。
帶着些玩味的語氣:“我來給你戴吧,容寂哥哥。”
傅容寂還有些怔愣,聽到稱呼,耳根頓時紅了。
他伸出左手,搭在任青痕比他小些的手上。
然後等任青痕為他戴完後,也如進行儀式般,鄭重認真地為他戴上了另一枚戒指。
“傅容寂,”任青痕收起了盒子,看向他的眼睛。
“想感謝我的話,就來吻我。”
下一秒,任青痕突然感受到腰間被一股力量拖起。是傅容寂的右手,穿進了他敞開着的大衣将他摟進了懷裡。
而他的下巴也被傅容寂用那剛戴上了戒指的左手勾起,貼近了愛人的臉。
熟悉的氣息傳來,傅容寂的吻裡,有荼蘼花的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唇齒相依之時,他被傅容寂親得情亂。
男人危險的氣息在他耳邊蔓延。
迷蒙之中,他聽見傅容寂在他耳朵邊呢喃了一句。
“聖誕快樂,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