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你好啰嗦哦。”櫃子不算高,許是章津南總是坐着或是躺着才會覺得櫃子高,王卿若踮起腳尖就夠得到。
匣子上積了厚厚一層灰,想必很久沒動過了,王卿若抱着它回來,吹散了上邊的灰,擺在石桌上。
“打開吧”章津南溫聲讓她動手翻開。
匣子裡面有一個紅綢子布包,打開布包露出一個禁步,穗子上有一塊玉雕。王卿若沒什麼玉石寶物卻看得出這塊玉雕取自上等美玉,雕工精妙,價值不菲。
她果然和其他女子不一樣,見到如此美玉她也不過是翻面欣賞一番而後淡淡笑了,放回原位,沒有半點貪婪流露。章津南手指微曲,對她說:“麻煩你放我手上。”王卿若依言放在他指尖之上,他拇指遲滞地細細摸索玉雕而後娓娓道來:“這禁步是我母親出嫁時她的母親送給她的,她很想親手傳給我的妻子。可我身體如此,娶妻生子無望,母親臨終之前把匣子交給我,心中多麼遺憾我可以想象。她竟反過來安慰我說權當她留給我的念想,看到這禁步就想起她。”憶起往事,章津南幾近哽咽,調整情緒接着說:“這麼多年,我始終覺得不孝,無顔拿出來看,它就在櫃子上陪我春秋冬夏寒來暑往,我也覺得,這輩子怕是,沒誰能送。”他擡起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目光堅定地看着王卿若:“若兒,這禁步我想,送給你,你願意接受嗎?”
何時起他的情緒牽動着王卿若的心,聽他訴說這些過往,她隻氣上天這麼不早些安排他們相識。她欣喜地點頭,站在他面前,托起他的手腕,章津南的手指勾住禁步上端的繩環,緩慢而艱難地把它送到王卿若腰間的雙耳結上。手指發抖得厲害,王卿若握住他的手指與他一道把繩環穿進去,而後滿意地捏了捏他瘦弱的手背:“很好看,津南,謝謝你和母親。”
章津南欣慰地笑着看她,傷感還未平複,王卿若打趣道:“禁步自然禁不住我的,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遵守規矩,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啊?”
她撅起嘴,側過身,偷瞄章津南的反應,果然那人被她說的急于變白,扭着脖子解釋:“不是不是,不,不額。”
王卿若不循規蹈矩,時常帶給他驚喜,他保護她這份活潑不羁還來不及,怎麼會想要限制她規範她呢。
看他急了,王卿若憋不住撲哧笑了,“好啦,我說着玩呢,你看你急的。”
“我怎能,不急,誤會總,不好的。”他面色和緩些,說話依然氣短。
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吓他,王卿若捧起他的手護在手心,“日後萬一我誤會你,你也要像今日這般找我解釋。”
章津南受教地點頭答應。
隻是她沒想到,日後,需要解釋的人不是章津南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