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津南性情開朗,王卿若照舊日日與他彈琴作伴,陪他針灸治療,司馬言那邊沒了動靜,想想也知道他是王爺,世間什麼樣的女人尋不到,對她一時三刻的熱情而已。
今日孟時替他檢查身體,他躺在床上隻需要稍微努力就能翻轉手掌,腳踝不似之前那般僵硬難轉,已有松動的迹象。
孟大夫對他夫妻二人說:“書上的針灸已行了一個療程,需要暫停一個月,再繼續治療。”
章津南不願意落下進程,急切地表示:“我受得住,請您繼續施針。”他想快點好起來,就算不能下地走路,至少能做些小事,好過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發呆。
孟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公子不要操之過急,你的骨骼經年不動,現在突然有些力量,它們也要适應。冒進很容易受傷,反而對治療無益。”孟時說的有道理,王卿若略通醫理知道治病講究循序漸進,在一旁勸道:“大夫說的是,這一個月我們可以做些舒緩的康複訓練,把身體養的更結實,再開始下一個療程。”
聽他們都這樣說,章津南方才同意。
章老爺聽聞他的病情有好轉,來探望時見到王卿若臉色和緩許多,隻是依舊端着公公的架子,每次都要語重心長誡勉她一番三從四德的道理.她畢恭畢敬地聽着,全看在夫君的面子從不辯駁。倒是章津南若是聽到都要和他爹解釋半天,誇贊她的賢良淑德周到細心。
章老爺剛走,王卿若換下他腳下的軟底鞋,扶他躺回床上,腳上的襪子蹭下大半截,腳趾内扣點在腳心,他人還在激動地喘粗氣,一時調整不過來。王卿若柔聲開解:“爹不放心你,多叮囑我幾句我聽着便是,你何必與他争辯。他生氣你也生氣,氣壞了誰都不好。”
她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剛才被字字戳心的不是她一樣。女子名節多麼重要,章老爺話裡話外敲打她注意分寸,嫁作人婦就要守本份,說什麼王爺如何想他管不着也管不了,但她是章家媳婦兒做出什麼失格的事情絕不會輕饒。
章津南憐惜她,就算是父親也不能憑白折辱她,出言制止,于是父子之間劍拔弩張,不歡而散。“他說你,我何嘗不難受,他倒不如直接說我廢物,咳咳,要,要時時防備妻子和他人交際。”他說着神情苦澀,雙眸晦暗,吐着氣和自己較勁。
王卿若撫他胸口順氣,“别氣了,你能這麼相信我,我很開心。我的夫君最明事理啦,我要給你獎勵。”說罷賣關子似地看他反應。
果然章津南抛開煩悶,好奇問道:“什麼,獎勵?”
孟時閑來去後山采草藥,發現後山上有一處院落,原是守林人住的地方,後來老守林人去世,沒有繼任者,那院落便閑置下來。他告訴王卿若,章津南去那修養對身體更好。如今正值棠梨花挂滿枝頭,不僅好看而且還能采回來做糕點,消食健脾。王卿若私下準備,想要給他一個驚喜,這回好了,直接當做獎勵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我們去山上住一個月怎麼樣,山上空氣好,水源清冽,雖然不比府上方便熟悉,但好在環境适合養病。”她知道章津南一定願意,光聽她這麼說他已經兩眼放光期待萬分。
雖然很想去,他卻沒有立刻應下,而是滿目憂慮:“若隻我二人上山,你照顧我太過辛苦。帶着下人,那房子可能住下?”
“孟大夫說隻有一個小院子,一間房,住我們兩個人沒問題。如果帶下人恐怕住不開。”章津南失望難掩,都怪他,出門都要大費周章,輕歎道:“我在這挺好,你要是悶了,就領個丫鬟陪你上山住幾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