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劉嬸也驚訝地張大了嘴:“你把喜煙喜糖都給分了?”
柳綿綿理直氣壯:“我當初能回南城,全靠了鄰居們幫忙,結婚自然也該感謝一下大家。”
劉嬸沉默了一瞬,遲疑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
兩人正閑磕牙,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劉嬸起身去開門,門打開,柳綿綿聽見她驚喜地和來人寒暄:“小林,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等到客人進門,柳綿綿看清來人,不禁驚訝地挑了下眉。
進門的客人濃眉大眼,國字臉,一副正氣凜然的相貌,赫然就是之前在派出所給她做筆錄的公安同志。
“小林,這是維舟的媳婦兒柳綿綿。”劉嬸介紹,“綿綿,這是維舟的發小林哲,小林是咱們轄區派出所的公安。”
柳綿綿去趟娘家還給她帶了好吃的桃酥,劉嬸自覺和柳綿綿關系更加親近了,不再喊她柳姑娘,親切地叫起了“綿綿”。
柳綿綿确實挺驚訝,這位三十來歲的公安同志,氣質沉穩質樸,不管從年齡、樣貌或者是氣質來看,都和“沈維舟發小”這個身份不太搭。
他看起來比沈維舟至少大六七歲。
他不會,其實和沈維舟是同齡人吧?
劉嬸招呼林哲:“小林你坐會兒,維舟在書房,我去喊他出來。”
林哲阻止說:“嬸兒,我不找維舟,我是來找柳同志的。因為她為我們提供了關鍵性的線索,上午我們已經成功抓獲帽兒胡同金銀偷竊案的嫌疑人,對方也已經招供。我特地過來,就是代表派出所第一時間向柳綿綿同志表示感謝!”
柳綿綿知道嫌疑人是誰,也早猜到公安能破案,隻是沒想到能這麼快。不過,她還是表達了恰到好處的疑惑:“我提供了關鍵性的線索嗎,我沒去過帽兒胡同呀,而且,我感覺我也沒說什麼呀?”
劉嬸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就是看見巷子裡有人嗎,哦喲,難道是,昨晚上我們巷子抓到的小夥子真是小偷啊?”
林哲搖搖頭,解釋說:“不是那個人,嫌疑人是新娘的朋友,是個女同志,案子還在調查,更多的我也不能透露。能這麼快破案真的要感謝柳同志,因為柳同志提供線索,說看到的是長頭發的人,幫助我們圈定了嫌疑人範圍。上午嫌疑人有些異動,馬上就被我們發現了,抓捕和審訊過程都非常順利,贓物也順利找回了。”
其實他們公安内部都覺得,這個案子能這麼快破獲真的是需要非常多的巧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柳綿綿。
柳綿綿發現了嫌疑人,沈家才會跑去巷子裡抓賊,因為沈家抓賊,求知巷鬧騰起來,帽兒胡同那邊才會警惕,新娘子才會及時發現财物丢失又及時報案。
像這麼及時報案的案子,發案時間短,涉案人員相對固定,哪怕沒有長頭發這個線索,早早晚晚也是能破案的,隻是可能會繞一些彎路。
而恰好柳綿綿又提供了長頭發這個重要的線索,他們一排摸分析,很快就鎖定了幾個嫌疑最大的人。
“竟然是新娘的朋友!”劉嬸震驚地說,“啧啧啧,這算什麼狗屁倒竈的朋友哦,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是要把人往火坑裡推哦。”
“我說呢,明明看見的是長頭發的嘛。”柳綿綿歎了口氣,“面甜心苦的人也是很多的,表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自古以來就這樣。所幸及時認清真面目,東西也找回來了。”
兩人唏噓感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給林哲倒水,劉嬸進廚房拿了一盤花生,又洗了一盤櫻桃:“早上在知青菜場買的,忘記讓你帶一點回娘家了。”後面這句話是跟柳綿綿說的。
柳綿綿很想說他們不配。
去之前她就挺好奇,什麼樣的奇葩父母,會把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嫁給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去了之後倒是明白了,一家子自私自利的刻薄鬼。
林哲不愧是沈維舟的發小,吃吃喝喝的一點不客氣,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甚至還很不見外地說要帶點櫻桃回去給他媳婦兒吃,他媳婦兒懷孕了,就好這一口。
劉嬸笑呵呵地就去給他裝了一袋,還說明天要碰見就再多買一些給他送去。
最神奇的是,作為沈維舟的發小,林哲真的一點都沒有喊沈維舟出來交流交流感情的意思。
林哲畢竟還要上班,吃喝了一會兒,就起身要走。柳綿綿想起一件事,問他:“帽兒胡同的嫌疑人抓到了,那朱永齊呢,他會怎麼處理?”
朱永齊隻是形迹可疑,沒抓到現行,也沒有贓物,帽兒胡同的案子沒破之前,他會被當做嫌疑人關着,帽兒胡同的案子破了,他估計就會被放掉了。
果然,林哲說:“各方面證據表明,他和帽兒胡同的案子無關,附近也沒有其他報案,教育了一下,放他回去了。”
柳綿綿啧了聲,便宜朱渣男了。
林哲深深看了柳綿綿一眼,他沒說的是,在帽兒胡同金銀案破案之前,朱永齊為了洗刷自己嫌疑,交代自己和柳綿綿是情人關系,兩人為尋求刺激,約好在柳綿綿新婚夜時幽會。
當然,這隻是朱永齊的一面之辭,畢竟當晚柳綿綿并沒有外出。
甚至朱永齊會被抓,也是因為她看到了嫌疑人——雖然有些巧合得不可思議。
林哲告辭走人,走到門口回頭看正房的方向,分明看到書房的窗打開了,沈維舟站在窗前向他看過來,兩人在虛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林哲笑了下,擺擺手,走了。
柳綿綿順着林哲的視線回頭,與沈維舟的目光對上,她奇怪地問:“你怎麼不出來跟你發小聊兩句?”
沈維舟沒回答,他冷着一張臉,眼神淡淡看着柳綿綿,幾秒後,啪嗒,窗子關上了。
柳綿綿:“……”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