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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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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晚了,皇帝随衆臣子在芸飛亭上筵宴,酒杯數盞,沈聽祈吃醉了酒,連連推了幾杯,自避開,移去廊下醒酒。

院中幾朵牡丹開得正盛,侍官灑水于瓣上,一顆顆水珠,晶晶亮着,宴亭中有笑語聲,道:“你說,當年若不是沈大夫為了一個妓子胡鬧,如今這仆射的位置那能輪得上他窦孜彥。”

“這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幾聲大笑。

沈聽祈獨立亭下,看着牡丹,心下泛冷。

身後一人走來,沉聲道:“三郎,你瞞得過别人,卻瞞不過我,以你的騎術,今日若你想,那怕小四豁了命,也打不進最後一球。”

沈聽祈不言。朱湜又道:“你明明很在意小四,為何…總要說些難聽的話?”

“誰在意她?”沈聽祈方才開口,一張臉隐在黑暗裡,神色晦暗不明。

“你若不在意小四,今日為何幫她?”

沈聽祈嗤笑一聲,别過臉去,仍是無動于衷。朱湜歎了口氣,“三郎,上一輩的過錯,你何苦要為難到小四身上?她自小吃盡苦頭…這樣還不夠嗎?”

沈聽祈久久不答。

夜裡寒意更深,直滲入骨髓裡,既冷又刺,他不由有些恍惚,想起第一次見沈聽珠的時候——那時她隻有七歲,穿着不合身的舊衣,跟在侍女身後,他坐在檐上耍花槍,瞥一眼她膽小怯懦的模樣,驟然向空中刺出一槍。

正值仲夏,院中夏荷盛放,紅鯉輕擺魚尾,池中泛起漣漪,清風吹過,蓮葉翻飛,蓮花香飄在風中,也撩過他的衣袍。

片刻,他收了花槍從檐上一躍而下,攔在沈聽珠面前,檐下幾個仆從驚呼,他不屑地笑了笑,開口,嗓音冷硬犀利,“你就是阿爹養在外面的女兒?”

她擡頭,身形瘦小蠟黃,好似吃不飽飯。沈聽祈拴好纓穗,見她不知如何應答,嗤笑一聲,“果真一臉讨人厭的模樣!”話落,挑起一石,風回電激斬去,頃刻,石塊四分五裂炸開。

沈聽珠一顫,全身瑟瑟發抖,還是學着禮數,小聲叫道:“三兄。”

沈聽祈上前一步,花槍壓近沈聽珠,“你這聲三兄,我可擔不起!你和你阿娘好本事!狐媚子使手段,讓阿爹不歸家——憑你母女二人這等模樣出身,簡直髒了我們沈家的門楣!”

“沈聽祈!”遠處一聲怒喊傳來,沈聽祈收了花槍,抱手退後。沈忡應急步走來,厲色道:“你不去書院讀書,整日耍槍弄棒,如今還敢恐吓你妹妹,你——”

沈聽祈打斷他的話,鼓掌大笑,“阿爹教訓的是,不過,我有一事想請教阿爹,您不顧家族體面,成日裡沉溺花街柳巷,我如今這樣,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緣故?”

“混賬東西!”沈忡應勃然大怒,揚手扇了他一巴掌,“你今日不許吃飯!給我滾去祠堂罰跪!”

沈聽祈生挨了一下,偏頭咬牙瞪着沈聽珠。她扯着沈忡應衣角,明明怕極了,卻還想着攔住他。

“裝模作樣…假仁假義!”沈聽祈心道。

往後幾年,二人一見面,沈聽祈定要冷嘲熱諷一番,沈聽珠始終逆來順受,日子過着,他逐覺乏味,懶得多嘴,偶爾見她追着朱湜叫二哥哥,心裡說不出的憋悶煩躁。

兩年前盛暑,沈聽祈跑去莊子上學武,他頭戴一頂範陽氈笠,手持紅纓槍,與教頭鬥了二十餘合,不分勝敗。

沈聽珠随渚晏尋配釉原料,途中落腳莊子,二人相見不相識。不料當夜一夥強匪下山打家劫舍,殺人性命,兄妹二人齊心合力,遞相救命,沈聽祈這才驚覺,往日沈聽珠不聲不響,不過是假作乖。

自此之後,不知為何他越發想和她争嘴,每與她罵幾句,看她氣鼓鼓又不敢回嘴的樣子,心頭那口郁氣方能稍解,再後來,她與朱湜關系愈是親近,沈聽祈愈煩,他們二人明是外人,卻親如兄妹,一見他,好似是個啞巴,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夜色沉沉,沈聽祈望着宴亭燈火,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二哥哥…這聲稱呼,當真是…刺耳得很。

*

更鼓聲起,沈聽珠和柳昭惜一齊湊在馬廄裡看追雲,它揚了揚尾,嚼着草料,斜眼看二人一眼,又扭過頭去了。

柳昭惜新奇道:“這名馬還真不一般,不過……這性子,看着不大好。”

沈聽珠方想挨近些,追雲立時張嘴作勢要咬她,她吓得一縮,初一跳上來,揮爪給了它兩下,追雲揚蹄亂叫一聲,惱得别去了一邊。

柳昭惜摸了摸初一,笑盈盈誇道:“初一真乖,知道護人。”

初一舔舔爪子,揚起腦袋,一臉傲嬌模樣。

二人一笑,夜間柳昭惜纏着沈聽珠一道睡,沈聽珠見她這般親熱,也不肯負她的熱情,遂與她一道睡。小娘子一處總是話多些,說東說西,沈聽珠心下想起那日趙獻琮和高瓊貞在假山之言,裹着錦衾問:“九娘,你知不知這高瓊貞……”

她話還未完,柳昭惜忙捂住她的嘴,神秘道:“說不得。”她拉過沈聽珠,二人緊挨着,柳昭惜道:“這高瓊貞是長公主的獨女,長公主與聖上一母同胞,感情甚好,當年長公主下降于工部尚書高文骥,生了高瓊貞後,便傷了身子,再不能生養,二人隻高瓊貞這一個掌上明珠,萬分疼愛,她性子跋扈霸道,又是聖上特封的縣主,京阙貴女沒人敢招惹她,見她,能避則避。”

“她和清河縣主有何恩怨嗎?”

“這我就不知了,不過…她倆好似總是不睦,反正你可别去招惹高瓊貞。”柳昭惜性子鮮活可愛,幾分純真渾然天成,她枕着胳膊,翹起腳來,笑道:“四娘,不說她們了,你可知這幾日小娘子們私下都在說何嗎?”

沈聽珠跟她一處躺着,側過臉問:“說何?”

柳昭惜面露幾分羞澀之姿,“當然是說長晔世子雄壯威猛,床榻之術必然了得,若得了他做郎君,有的是福氣呢。”

沈聽珠聽得面紅耳赤,“哎呀”一聲,捂住她的嘴道:“九娘,你…你怎得這般口無遮攔?”

“這有什麼!”柳昭惜不以為意,“今日打馬球你可見了,世子那身段臂力,小娘子若上了榻,哪能招架得住?四娘你是沒留意,今日擊鞠場上,多少小娘子的眼睛都黏在世子身上挪不開呢。”

京阙貴女素來風流,娘子之間私語又不大忌諱。沈聽珠羞極了,捂住臉,驟然想起趙玉琮胸口那頭威風凜凜的猛虎,一時默默埋進錦衾之中,柳昭惜将她從錦衾裡剝出來,逗她道:“四娘怎羞成這般了?莫不是想到哪家兒郎了?”

沈聽珠忙撓她癢道:“不許亂說!”柳昭惜癢得止不住在床上打滾,她咯咯笑着告饒:“好了,好了,放過我吧,不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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