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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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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趙玉琮從樹幹上一躍而下,十二、三歲的年紀,身量已顯出北地白楊的峭拔之勢。

他身穿一領朱紅繡袍衫,足蹬虎爪熟皮靴,面容俊逸,站姿如松,烏發束起,耳後兩側幾條長生辮直垂下,他手持玉雕鷹熊柄藤鞭,腰系蹀躞帶鑲珠寶玉,玉組相撞,瑱瑱悅耳,趙玉琮神态間自有一種貴氣,長身玉立,天生傲氣,仿若人間太歲神。

鐵浮雕鋄金虎紋佩刀佩戴在他左側腰上,刀柄四周鑲嵌的黑曜石璀璨耀眼,刀鞘鋄金,刃兩側刻有銘文,左側為“上決浮雲,下絕地紀。”,右側看不大清。

沈聽珠悚然,忙退後幾步,俯身行禮道:“不知世子在此,臣女失禮。”

“你這小娘子,怎得沒一點兒脾性?若不學着法子反擊,便如俎上羔羊。”趙玉琮攢眉,忽地霹靂出刀,隻一出,一回,一顆青棗落地,他将鐵浮雕鋄金虎紋佩刀于她,“慶陽王府的刀,專收拾欺軟怕硬之徒,喏,你拿着,誰若欺負你,你便——”

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笑容殘忍。

鐵浮雕鋄金虎紋佩刀有些重量,沈聽珠吓了一跳,雙手堪堪接過來,搖了搖頭,隻道:“臣女…不敢僭越。”

趙玉琮抱手,“為何不敢?是怕他人說閑話?哼,誰敢多嘴,我定割了他的舌頭!”

“不是。”沈聽珠心中稍怯,悶悶地說道:“靜甯一朝,除了當今聖上,隻有一人敢持鐵浮雕鋄金虎紋佩刀。”

她一頭望向趙玉琮那一雙炯炯的虎目,每一個字都掰開揉碎了說:“聲名赫赫的慶陽王之子——長晔世子。”

*

常言道:“栖亭一戰,慘絕人寰。”

靜甯五年,丹境漠西赫連一族率五十萬大軍進攻肅、涼、甘三州,慶陽王趙承詳帶兵征讨,大破赫連主力,殲敵斬虜兩萬三千餘人。

時逢天降暴雪,糧道截斷,軍士哭嚎幾乎餓死,赫連王次子赫連摩夜襲慶陽王大營,重傷慶陽王後,引火自焚。

當時赫連大軍合圍涼州,大雪壓路,援軍遲遲不至,軍中一片大亂,慶陽王妃段君陶身懷六甲,挂帥出征,苦苦支撐三月,臨盆難産,掙紮了一天一夜,天将破曉才生下趙玉琮,待到援軍至,慶陽王妃已撒手人寰。

軍中傳言,趙玉琮出生時,天降祥瑞,虎踏祥雲,隆古道暴雪驟停,大胤士兵得以行軍,以少勝多,大破赫連合圍之勢,涼州上萬百姓免遭屠戮。

慶陽王得知王妃死訊,哀痛欲絕,強撐病體圍剿赫連殘軍,兩軍酣戰栖亭,二十萬士卒死傷殆盡,血染栖亭海,疆場上累累白骨堆積成山,滿目瘡痍,屍橫遍野。

皇帝下旨厚葬所有将士,撫恤親眷,朝野皆知,趙玉琮不僅是皇上的親侄子,更是慶陽王夫婦唯一的骨血,地位超然尊貴。

這柄鐵浮雕鋄金虎紋佩刀,乃皇帝禦賜的專屬之物,唯他一人,旁人皆不可得。

沈聽珠知道他的尊貴,恭敬地奉上佩刀,“世子,這不合規矩,恕臣女不能領受。”

她擡頭,許是因他救過她的性命,她于他有一種天然信任的感覺。

沈聽珠略斂下眼睫,娓娓而言道:“其實臣女有法子,隻是阿爹有生養之恩,母親有教養之恩,臣女結草銜環不能回報,三兄幾句,臣女隻難過些許,過了便不會放在心上,更不心懷怨恨,若是使手段,藏心思在家人身上,是萬萬不能的。”

她頓了頓,心頭似升起刹那一點的怯懦,很快又道:“當日之禍,他人欺我年弱勢單,臣女不能奈何,世子教臣女反擊之道,焉知‘靜不露機,雲雷屯也’的道理?”

趙玉琮本以為她性子唯唯諾諾,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很快,他嘴角吊起玩味一笑,“靜不露機,雲雷屯也。”

“臣女多言,還望世子不要怪罪。”

趙玉琮俯下身子,平視沈聽珠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若我許你僭越呢?”

沈聽珠神色惶恐。

趙玉琮見此,驟然笑出聲,鋄金刀鞘在掌心轉了個旋,“沈大夫家的規矩果然比禮部的繁文缛節還多三分,禦賜佩刀動不得,不過這個可以。”

他從蹀躞帶解下枚三寸象骨,屈指彈動,象骨竟發出幼狼嗚咽之聲,“丹境有諺,象骨過處,百鬼退避。”

沈聽珠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這是…”

“東陸阿史那部護身的暗器。”趙玉琮旋開象骨蓋帽,露出螺旋氣孔道:“你對着月牙缺口吹口氣。”

沈聽珠依言吹氣,卻隻發出斷斷續續的哨音。

“氣沉丹田,使點勁兒。”

一聲凄厲似狼嗥的聲音破空而出,驚得沈聽珠倒退半步,後腰卻被刀鞘穩穩抵住,趙玉琮按住暗槽,内側忽地彈出半寸薄刃,一擊射中樹上的青棗,“裡面的麻藥能放倒壯漢半日,對付宵小隻需劃破油皮,必要之時,你可用它脫身。”

沈聽珠推辭道:“無功不受祿,世子之物,臣女怎能收?”

象骨在掌心抛起又穩穩接住,他似笑非笑道:“我另有一個,這個尺寸小了半分,我拿着不合适,給你,正好。”

“臣女謝過世子。”沈聽珠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不過世子此番前來,為何不走正門,反倒在這犄角旮旯處?”

趙玉琮露齒一笑,“…娘子莫怪,事出突然,我可不是有意偷聽的,你們來時,我已經在這了,總不能再惹出其他動靜,哎呀,想找個地方躲懶真難。”

沈聽珠訝然,“世子怎在這樹上躲懶?”

“前日我與五皇子讀後漢書有疑,本是登門請教沈大夫,誰知沈大夫開口就是子曰子曰,我聽得頭疼。”趙玉琮格格一笑,說起了俏皮話,“想尋個安靜處,這不巧,碰見個愛哭鼻子的小娘子。”

沈聽珠不覺小聲嘟囔一聲,“臣女才沒有愛哭鼻子,不知小娘子說的是誰?”

趙玉琮笑道:“說你啊。”

沈聽珠不禁一笑。趙玉琮一怔,旋即失笑道:“行,我是小娘子。”

沈聽珠發覺失禮,立時低下頭,“臣女失禮,不該放肆,還請世子恕罪。”

“無妨。”

趙玉琮擺了擺手,神色間不見絲毫介懷。

沈聽珠暗自松了口氣,拿住手中那枚象骨暗器,細想來,平白無故接受趙玉琮所贈之物,着實不妥,可眼下手邊又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相還。

正發愁間,她不經意擡眸,猛地想到什麼,起身将裙擺纏在腰上,隻見她一手抓住樹枝,一腳蹬在樹幹,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找了跟粗壯的樹枝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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