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搖搖頭，道：“先去調卷。如果他們要确認他的行程，首先查的就是這些地方的監控用來映證他的說法。不過他說話挺嚴謹，回答的内容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嚴寒的意思大概是秦甄暫時沒說什麼可能會對他不利的話，白荇平想了想，道：“這個案子我沒法轉到九處去查，相關的事情得全部拜托你。你覺得最快多久秦甄能出來？”

白荇平隐去了不能轉九處内部調查的原因，嚴寒想了想，還是沒多問，隻是道：“看取證進度吧，如果我們這邊能找到推翻逮捕他的證據的證據，他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不過這也得看這邊公安的意思，畢竟如果這個真的成了懸案，事情會變得比較麻煩。”

白荇平稍一點頭表示理解。他隻是需要拖延一些時間，等秦甄出來之後對好關于青龍垣的說辭他就能上報九處，之後這個案子直接結案也好轉到九處也好，都比現在好處理。

想到這兒白荇平終于放下了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嚴寒見狀也停住了掏口罩的手。就當二人準備叫車離開時，白荇平的手機響了，一看居然是常雲打來的。白荇平眉頭跳了一下，接起電話還沒說話，那邊常雲嗷一嗓子叫出來，感覺快急哭了：“老大！那個溫照今天沒來上班，研究所沒開門，我在門衛室守着呢現在警察來了，他們說要搜查研究所問我是誰，我給他們看了我工作證結果他們說要拘留我！你快來救我啊！——放開我！你沒有權力拘留我！我是來視察的！這個證件是真的你自己看這個編号！！！”

白荇平：“……”

嚴寒：“……”

白荇平額頭上的青筋已經蹦出來了——他感覺自己真的不該帶常雲來，哪怕帶陳蘊紅那個丢人玩意兒來也比這個廢物點心強。

白荇平深吸口氣，道：“他們要是敢拘留你就拘留，我跟嚴律師正要去市局呢，你告訴他們要是現在抓你就算妨礙公務，不介意處分就動手，這都不會說？”

那邊常雲總算鎮定了一點，道：“聽到了吧！我們白處長說了！我在執行公務！你們要是敢抓我就是妨礙公務！”

白荇平：“……”敢情常雲這廢物點心開了免提，對面一群警察都聽着呢？！

嚴寒眨了眨眼睛，看向白荇平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絲慈愛：“白處長，我們要不還是去一趟？常主任的情況聽起來挺緊急的。”雖然作為一名專業的律師嚴律師一直堅持不把個人感情帶入工作的理念，但鑒于白荇平一貫以來的作風都比較欠打，如今看白荇平被常雲搞得焦頭爛額，嚴律師心道果然是蒼天饒過誰再賤的領導也頂不住出岔子的下屬，白荇平還是有克星的。

白荇平按了按眉心，道：“你告訴他們，長安文物保護計劃項目未經有關部門審批不得搜查。讓他們等着，我現在就過來。”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常雲似乎掙紮了一下，白荇平靜靜地等着，對面一個人接起了電話，道：“你好，我是永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支隊長褚青松，搜查北山研究所的程序合法，有什麼問題嗎？”

白荇平也毫不客氣，道：“我是國安部特殊安全保障局第九行動處處長白荇平，北山研究所是長安文物保護計劃項目中分屬我部的項目，未經我部批準不允許任何人或單位調查。有問題嗎？”

嚴寒在一旁默不作聲看着，招手叫出租車——她很少見白荇平用職銜壓人，看來這回白荇平是真動怒了：不過也是，這個支隊長頂多也算是跟白荇平平級，壓得住常雲也很難說壓得住白荇平，何況白荇平是個你壓他一頭他必須把你按地裡那種人，要跟他好好說話沒準還能好商好量，要真跟他比強勢他能比誰都強勢。

嚴寒搖了搖頭。白荇平這副德行也就适合在九處這種部門工作了。

白荇平還在跟那個支隊長兩個你來我往，嚴寒示意白荇平上車，白荇平一言不發上了後座，嚴寒上了副駕，低聲跟司機交待去北山研究所。車輛駛出，遠遠離開了看守所。一道陰影悄無聲息地從看守所拐角消失，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任何監控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