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國都城,茶樓。
何渡坐在茶樓二層,看着窗外長街的風景。
遠處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來,十裡紅妝堵住了這條街的近半商戶,小二在一邊嘟囔:“尚書大人的嫡子接親真是好大排場,今天的生意怕是又被耽誤了。”
何渡聽到了關鍵信息,他端起杯中清茶一飲而盡,起身走下茶樓。
他來到這裡是為了殺掉一個人,戶部尚書李成延,這個人阻礙了天聖宗的路。
今日是戶部尚書之子大婚之日,在這天暗殺李成延,一是趁着人多眼雜好下手,二是給所有與天聖宗作對之人一點警告。
何渡一次次打開任務書又合上,他别無選擇。
喜氣洋洋的花轎被擡入李府大門,賓客盈門,一路歡聲笑語,何渡站在圍觀的群衆中,等待着一個時機。
旁邊的偏門,一個小厮用扁擔擡着兩桶酒經過,他身側一歪,一桶酒被直接摔到地上,一時間酒香四溢,周圍圍觀的百姓更加興奮,侯門前的酒都比尋常人家的酒香幾百倍,人群亂作一團,偏門沖出一管家,對着小厮破口大罵。
眨眼間,何渡的身影已經瞬移進門内,他大搖大擺的走進這座四進四合院,雕梁畫棟,富貴顯著。
前院人聲鼎沸,偏遠都是些幹活的小厮,看到何渡的穿着氣度,都默認他是來參加宴席的,恭敬的走上前來告訴何渡前院怎麼走。
何渡笑容不減,順手拿起一壺酒,味道一般。
前院裡,李成延端着酒杯正在講話,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男人在這種場合都要站起來說兩句,顯擺他們的才學或地位。
何渡從袖口裡拿出一把匕首,任務書要求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殺掉李成延,暗殺不難,但是明殺,很難,非常考驗一個人的實力,膽量和應變能力。
何渡帶上早已準備好的面具,斜靠在花園的石柱旁,匕首在他手裡随意的把玩,他姿态放松且悠閑,在第一個人注意到他前,何渡手裡的匕首以雷霆之勢被擲出。匕首穿過三四個人之間的空隙,準确無誤的被擋住了。
四個戰士扛着盾牌從天而降,将李成延保護的密不透風。
底下的賓客四散逃命,李成延反而很淡定,敢和天聖宗作對,他就料到了今日之危。
李成延的目光落到何渡身上,“就你一個人嗎?”
何渡随手将手中酒壺丢開,聲音透着慵懶,“當然不止我一個,不過殺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這話實在狂妄,讓李成延瞬間警覺了起來,他對着天空拍拍手,從房頂上刷刷刷落下七八個戰士,這些人提着刀步步逼近何渡。
李成延在四位戰士的保護下,向裡屋退去。
何渡的手擡起,法陣在他手心向地面落下。
李成延隻覺得眼前一花,何渡貼着他的臉出現在他面前,李成延大怒,拔刀向何渡砍去,何渡彎腰躲過,手中的匕首在何渡的手指間旋轉飛舞,快得李成延看不清,還沒等他的刀落下,匕首像是滑溜溜的魚,從他的手臂之下劃過,進入了他的心髒。
死前的最後一眼是何渡輕蔑的笑,那笑容也隻在他的視角裡出現一秒,何渡就再次消失了。
李成延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胸口噴出大量的鮮血,李成延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而此時,圍繞他的四個戰士才扛着盾回過身來,李成延已經死了,何渡早已不知所蹤。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從何渡的出現到李成延的死亡,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李成延命喪黃泉。
全場賓客鴉雀無聲,他們看了一場觸目驚心的殺人案,兇手在重重包圍下,殺完人潇灑離去。
這就是天聖宗的實力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曾經這些權臣多多少少都對天聖宗抱有不滿,認為皇帝被一個宗門所控制,将後患無窮。
今日之後,又有誰敢光明正大和天聖宗叫嚣。
在路過街角的肉鋪之時,何渡将手中兇器放在案闆上,衣服上沾了幾滴血迹,他脫下外套,将外套反穿,一切動作行雲流水,周圍已經有官兵開始搜查暗殺者,何渡神色如常的踏上剛剛喝茶的茶樓,淡定到令人發指。
茶樓上客人很少,靠窗之人向何渡招了招手。
“你真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嗎?”
坐在他對面的人給何渡斟了一杯茶。
“陳橋,你怎麼來了?”
何渡端起茶盞,細細品茗。
陳橋把一張卷軸推給何渡:“看看吧,你的第二個任務。”
畫卷上一個極美的女子,陳橋向何渡解釋道:“李成延的女兒,晟國皇帝的寵妃,也是李成延的勢力裡,最後的威脅。”
何渡放下卷軸,“斬草除根,不需要殺了他那個嫡子嗎?”
陳橋不屑的哼笑了一聲:“不足為懼。”
何渡:“我怎麼進入皇宮?這裡所有人城門、宮門,都設置了術法,我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
陳橋揚起嘴角:“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了。”
三日後,阖宮盛宴,皇後誕辰。
何渡身着一身侍衛服,以天聖宗陳橋長老弟子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走入了皇宮之内。
“天聖宗乃晟國護國宗門,每有盛宴,都需要派人前來恭賀。”陳橋低聲道。
“所以你們就打算在這樣的場合,殺掉皇帝的寵妃?這是在向皇權挑釁嗎?”何渡詫異的看着陳橋。
“不,當然是悄悄殺了。”
“你當皇帝傻啊?”
陳橋把手裡的錦盒遞給何渡,“所以,要你在宮裡躲幾天,再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