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看着前方恢宏的正大光明殿,道:“李成延的女兒死了,無論誰殺了,皇帝都會認定是我們殺了,所以我們要做的,隻是給皇帝一個面子,我們與晟國皇帝從來不是服從與支配的關系,而是合作關系。”
說完這話,陳橋揚起得體又得意的微笑,邁着沉穩的步伐,穿過長長的宮道,向着朝堂走去。
朝堂之上,莊嚴肅穆,文武百官沉默審視的眼神聚焦在陳橋身上,巨大的壓力猶如實質一般壓向陳橋。
陳橋的面容平靜如水,姿态不卑不亢。
在複雜的跪拜,獻禮之後,皇帝客套的留下陳橋參加宴席,陳橋欣然應諾。
何渡作為侍衛站在陳橋的身後,順便觀察他的任務目标。
賢妃李氏,坐在皇帝右手向下的兩個位置,眼眶發紅,強顔歡笑。
既然确定了任務目标,何渡也沒有留在這裡的興趣了,他直接消失在宴席之上。
賢妃的丫鬟始終盯着陳橋等人,陳橋身後的侍衛憑空消失,她趕忙蹲下身來提醒賢妃。
賢妃怯怯的瞄向陳橋,陳橋輕輕歪頭,遙遙向賢妃敬酒。
賢妃頓時被吓得六神無主,手中的茶杯滑落,砰的一聲碎了一地。
宴席過後,皇宮内陷入寂靜,後宮中,所有後妃都已經熄燈,隻有賢妃的宮内點燃燭火。
何渡悄然出現在門口,他來探個路。
“你來了。”
屋内的女聲柔軟悲涼,燭影晃蕩,袅袅婷婷的身影伫立在窗前。
她安靜的等待死亡,可是何渡隻是在她窗前站着。
賢妃的眼角劃過一滴淚,她恨自己的軟弱無能,更恨天聖宗的殘暴無道,“我的父親,也是你殺的對嗎?”
窗外之人依舊一言不發。
賢妃咬着牙,聲音顫抖:“你是來殺我的嗎,宮女已經全部被我遣散,不要濫殺無辜之人。”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賢妃沖動的回頭打開窗戶,空無一人,隻落下一張紙條。
賢妃撿起紙條,上面隻有兩個字,卻讓賢妃攥緊了手。
三日後,賢妃殿前失儀,沖撞太後,被打入冷宮。
何渡再一次走上那間茶樓,這回,他主動給陳橋斟了一杯茶。
何渡:“還殺嗎?”
陳橋飲下這杯茶,笑容意味深長:“進了冷宮的賢妃,對于朝堂之上,确實沒了價值,但是誰能保證,她不會出來?”
何渡放下茶壺:“那時再殺也不遲,現在殺掉賢妃本就是下下策,激怒皇權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陳橋握着茶杯,若有所思:“任務沒完成,我要怎麼和聖女大人交代呢。”
提起琰哲,何渡眼裡含笑:“我來和琰哲說,她會理解的。”
再次回到天聖宗,已是幾日之後,何渡拿着精心挑選的禮物,怎麼擺都不合适,他一次次的系上又打開,最後還是放的離自己遠遠的,用布蒙住了。
外面傳來細微的咳嗽聲,何渡有些激動。
琰哲緩緩走了進來,何渡的眼神一動不動的跟着她,實在是太久沒見了,自從穿越到這裡,他從來沒和她分開這麼久。
琰哲掩着嘴,嗓子動了動,又放下了手。
她看了一眼包裹,立刻移開了目光:“你做的還行,下一個任務。”
何渡有點小失落,這麼久沒見,第一句話就是說任務啊。
一個弟子走了進來,趴在琰哲耳邊說了幾句,眼神卻是瞟向何渡的,琰哲眉宇蹙起,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你直接說!”
弟子遲疑了一下,在琰哲的威壓下他還是大聲道:“何特使并未絞殺妖妃李氏,李氏被陛下打入冷宮,但傳聞,何特使與李氏勾結,故意放過了她,才被陛下打入冷宮。”
琰哲聽到最後,已是盛怒,她揚起手,一道靈力凝成的鞭子從空中迅速落下。
“啪!”
狠辣的鞭擊聲在何渡胸口處響起,他的衣服瞬間被鞭子撕裂,上半身的肌肉上,一道嫣紅的鞭傷浮現。
“誰準你用這種方法完成任務的!?”
這聲音堪稱是咆哮,吓得那名弟子立刻跪下。
何渡硬挨了一鞭子,一聲不吭,仿佛這裡挨打的不是他,面對琰哲的怒吼,他反而直視着琰哲,不低頭,不跪下。
“你知道的,我和她沒什麼。”
這種态度讓琰哲握緊了手想再抽他一鞭子,可她剛剛反應太過激烈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最後她握了又握,撿起桌上的卷軸,丢到何渡身上。
“滾吧!這是下一個任務。”
說完,她率先離開。
何渡望着琰哲迅速離開的身影,那身影的肩膀抖動了兩下,何渡猜測她在咳嗽,那他下次再回來時,得帶些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