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我叫什麼名字?”鬼魂神秘兮兮的說着,有些興奮的飄到半米高。
喻希唇角勾起,饒有興緻的打量着他,像看一個傻子一樣,道:“你覺得我要是知道,還用的着問你?”
“我和你之前又不認識,怎麼可能會知道你叫什麼。”
話音落,那鬼魂當即飄落了下來,垂下眼斂,有些失落的看着她。
“我們之前見過的。”
“沒有,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墓地。”喻希堅定的說着,轉念又覺得自己竟開始和一個鬼魂較真起來了。
鬼魂暗暗低語,“你真的沒有想起來我是誰,真的好讓人傷心啊。”
喻希沒聽清他在嘀咕什麼,帶着些疑惑,懶懶的問:“你說什麼?”
她打了個哈欠,就聽到那鬼魂一字一頓的說道:“陳淼,我叫陳淼。”
“姐姐也可以叫我陳三水,我的朋友們都喜歡這麼叫我。”
“陳淼。”喻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長時間的勞頓,眼皮開始打顫,“陳淼這個名字好啊,名字裡帶水,水……”
她話還沒說完,困倦和疲倦實在是讓她難以忍受,腦袋往抱枕上一靠就睡着了。
遊船客房裡沒有恒溫空調,晚間溫度并不高,陳淼擔心她就這麼睡,一定會着涼的。于是就在她的耳邊飄來飄去,又怕打擾到她休息,聲音壓的很低。
“姐姐,起來。别睡在沙發上,會感冒的。”
“多少蓋點毯子再睡啊。”
“不回家澤澤會擔心你的。”
喻希抄起手邊的雜志就扔了過去,“走開,别煩我。困死了。”
“我已經提前跟她們交代過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沉沉睡了過去。
房間内隻有客廳亮着暖色的吊燈,香薰的氣息很淡,幽幽的飄來,許是好安神的效果格外的好,江面上波濤翻滾和遊船的鳴笛聲都沒能讓喻希醒過來。
夢裡她來到了之前和孟籌租下的出租屋裡,喻希站在滿是鏽迹虛掩着的鐵門前,屋内傳來的鋼琴聲讓她不覺的渾身顫栗。
熟悉的音調落入耳中,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急切的推開門,房間内的那張小床和書桌都不見了,空蕩蕩的屋子内此刻隻有一架鋼琴和彈琴的人。
那人背對着她,身形鋒朗俊秀,一身整潔的白色西裝,無以言表的純淨氣息撲面而來,白熾燈光打在他身上,更增添了一份神秘。
像是上台演出一般。
單憑一眼喻希心一緊,從背影看去和孟籌實在是太相似了,直到這名鋼琴手彈奏的同時,跟上節奏,将歌曲輕哼出聲。
“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喻希鼻子一酸,眼淚跟着撲簌簌落下,哽咽着說:“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什麼破童話,哪裡是好的結局?”
這首歌孟籌給她輕哼過很多次,她心髒病發作時,陣發性開始難以喘上來氣,如同窒息一般的瀕死感,連帶着心絞痛,血肉裡的每一寸都好像在被撕裂,疼痛席卷全身。
每每這個時候,喻希都咬着牙,疼到額頭冒出冷汗,她甚至想過一死了之。
心理壓力加上每天不斷的靠着藥物維持生命,喻希腦海中浮現出了這種可怕的想法。
可足夠幸運的是孟籌一直陪着她,在兩人正式确定男女朋友之前,喻希就挑明,道:“就算知道我患有心髒病,你還會喜歡我嗎?”
孟籌神情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當然會。”
“我喜歡的是你,是完完全全的你。”
這些話一遍遍的在喻希的腦海中浮現,病情發作時,孟籌就會在第一時間為她拿藥接好水。
不大的出租屋内,永遠都有一杯放涼的開水和一個空杯子,熱水壺幾乎是沒有斷過電,一直亮燈處于保溫的狀态。
兩人生活節儉,舍不得買飲水機,但這些小細節,孟籌一直做的很好,他會細心的替喻希備好每一天的藥,做好标記,定點準時提醒她喝藥,即使他再忙再累,這件事從來都不會忘,也不能忘。
往往喻希疼到意識迷離之際,孟籌将她輕輕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後背,像安撫一個尚在襁褓中脆弱的嬰孩。
他為她輕哼着《童話》這首歌,而他也真的想和歌詞裡一樣,變成一個獨屬于喻希的守護天使,保護她遠離病痛的折磨。
後來,他也真的實現這個願望了。
“也許你不會懂,從你說愛我之後,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鋼琴手還在忘我似的唱着,一遍又一遍,指尖飛出的旋律,以及和孟籌一樣的嗓音,讓喻希呆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