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西奧多被困在鏡面牢籠裡,拳頭砸在玻璃上綻開血花,藍眼睛裡的金光時明時暗;
中央,懸浮着完整的化妝鏡,鏡中映出雷歐舉槍的身影,但槍口對準的是自己的太陽穴。
突然雷歐好像想到了什麼——那是艾琳用硫磺灼刻的真相。他突然明白為何範倫丁總在雨天拜訪她:水窪的倒影能削弱度瑪的監控。
【雙鏡相照時,說謊者将永囚光影之間。】
雷歐突然笑了,舉槍對準中央鏡面:“我和鏡子裡那個混蛋打個賭——看誰先開槍。”
“第三條法則。”他踩碎最近的水窪,“當所有鏡像同步行動,謊言就無處可藏。”
槍口轉向懸浮的鏡子,扣動扳機的瞬間,整個隧道響起玻璃碎裂的共鳴。
廣告牌上燃燒的馬的眼睛突然爆裂。金色液體如雨灑落,在積水表面形成無數微小鏡面——每一個倒影裡,都有雷歐舉槍的身影。子彈穿過鏡中自己的太陽穴,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記憶洪流。
醫院病床上MX-7注射劑的标簽,成分表裡藏着的“鏡面提取物“小字
艾琳屍檢報告在火焰中卷曲,唯獨“硫磺結晶“四個字化為金粉
蘇格蘭的度假别墅裡,範倫丁在他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記住,下次見面時...”
“下次見面時。”隔着遙遠的時空,雷歐完成了他未說完的話,“記得去跑馬場...我欠你一杯愛爾蘭咖啡。“
接着雷歐沖上前左手抓住範倫丁的衣領,右手拽住西奧多的手腕,雷歐将兩個人推向牆面,自己則向虛空中的“鏡面”撞去——
沒有想象中的撞擊感,隻有冰冷的吞噬——就像跳進冬日的哈德遜河。
隧道出口的光像聚光燈般刺目。雷歐感到自己在墜落,墜落,墜向鏡淵最深處——那裡有度瑪的本體,也是新契約的墨水所在。
“當兩面鏡子相對時...”
隧道突然寂靜,所有碎鏡中的倒影同時轉頭看向他。
“...站在中間的人會成為新的門闩。”
爆炸的氣浪掀飛廣告牌殘片。雷歐在模糊的視野中,看見那片燃燒的馬眼圖案飄落在積水裡。
金色漸漸褪去,露出原本溫潤的褐色——就像他第一次在跑馬場見到列卓斯特時,那匹驕傲的馬低頭輕蹭範倫丁掌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