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莉娜·克勞斯,是MX-7試驗的首席研究員。”亨利的聲音沙啞,“也是我的妻子。”
雷歐的瞳孔微微收縮。
“2003年,她發現了試驗數據造假,準備舉報。”亨利的指節輕輕敲擊照片,“三天後,她‘自殺’了,官方報告說她服用了過量抗抑郁藥。”
雷歐意識到了什麼,他的喉嚨發緊:“MX-7?”
亨利點頭,眼神陰郁:“範倫丁是唯一一個相信她的人。他幫過我,現在輪到我幫他。”
窗外,雨聲漸大,像是某種無言的控訴。
雨水順着雷歐的衣領滑進脊背,冰冷刺骨。
他坐在車裡,手指緊握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後視鏡映出他蒼白的臉,眼下青黑一片,像是許久未曾好好睡過一覺。
就在他發動引擎的瞬間——
鏡中的倒影突然咧嘴一笑,自己那張看了幾十年的熟悉的臉,現在變成了惡魔的金眸:
“你真的相信亨利嗎?”
雷歐猛地回頭,後座空無一人。
但鏡中的“他”仍在微笑,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嘴角的弧度扭曲得不似人類。
“範倫丁在利用你,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引誘你。”
雷歐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度瑪。
他早該想到的。
範倫丁所說的度瑪似乎消失了怎麼可能?
雷歐死死盯着後視鏡,鏡中的“自己”歪着頭,像是在欣賞他的恐懼。
“亨利幫你,是因為範倫丁幫過他?” 度瑪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着嘲弄的意味,“還是說......範倫丁也在利用你?”
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被幻覺幹擾的時候。
雨刷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規律的弧線,雷歐的目光再次掃過後視鏡——
鏡中的“他”已經消失,隻剩下他自己的倒影,蒼白而疲憊。
但度瑪的聲音仍在耳邊低語:
“你真的以為......你能救他嗎?”
雷歐的手指收緊。
“範倫丁早就知道這一切會發生。” 度瑪的聲音帶着惡意的愉悅,“他預見了自己的被捕,預見了你的調查......甚至預見了你的失敗。”
雷歐猛地踩下刹車,車子在濕滑的路面上打滑,最終停在路邊。
他盯着後視鏡,聲音低沉而冰冷:
“閉嘴。”
鏡中的世界一片寂靜。
但雷歐知道——
度瑪還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