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滿臉困惑。
“掌櫃的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懷錦“嗯”了一聲。
“随便問問,不記得了?”
“那哪兒能啊!”
小二摸着腦袋,笑容有幾分尴尬。
“當時我們幾個年少輕狂,不懂事兒,惹到了人,被收拾得挺慘,掌櫃的看我們可憐,主動給我們擺平了事兒,還收留了我們。”
說着,小二頓了頓,目光裡帶着些狐疑和緊張。
“掌櫃的,你不會是不想要我們幾個了吧?别啊!這麼些年來,我們可是一直都認真聽話沒惹過亂子的!你要是不要我們了,我們沒錢沒去處,可怎麼辦啊!”
小二這群夥計,不過是早就沒了家人的遊俠,一直在四方城裡遊蕩。
一直到那年淩妙宜收了他們幾個進酒樓做活,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雖然淩妙宜不能給他們什麼太多的東西,卻能讓他們有錢拿,有地方住,活得像個人。
小二越想越覺得難受,眼角都挂了滴淚,上前就要抓懷錦的手。
“嗚嗚掌櫃的!你不能不要我們啊!”
懷錦不着痕迹避開,沒讓他抓到。
“閉嘴。”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醜死了。
或許是她語氣太冷淡,小二下意識哽住,哭不出來了。
懷錦垂眼。
“下去,我要休息了。”
小二還沒回過神來,傻愣愣看着她。
懷錦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合上房門。
門外,小二站了很久,才離開三樓,回到了院子裡。
懷錦就靠在窗戶邊,透過半開的窗戶縫隙往院子裡看。
幾個夥計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時不時就會往這邊瞟一眼,如往常他們商量事情時一樣,沒有什麼區别。
懷錦抿了下唇,沒再繼續看。
——
小二叫劉達,另外幾個夥計和他是一個村裡出來的,也姓劉。
當年幾人相約出來闖蕩,一路來到四方城,妄想闖出點什麼名堂。
可惜,就他們幾個那三腳貓的功夫,在四方城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非但什麼都闖不出來,還把盤纏都給丢了。
沒辦法,為了活下去,幾個人隻能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欺負欺負那些落了單,看上去比較好欺負的人。
那年幾人如同往常一樣,挑了個瘦弱的落單者去欺負,卻沒想到踢到了鐵闆,差點被打死。
當時他們就在淩妙宜的酒樓外面,淩妙宜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主動出面保下了這幾個人,給他們賠了錢,還把他們給收進了酒樓裡做事兒。
劉達幾個也不是不識好歹的,能在酒樓裡做事兒,有個地方落腳,不用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對淩妙宜感恩戴德,這麼多年下來,也一直老老實實的做事兒,沒有惹出什麼亂子。
這段過往,劉達說的和淩妙宜的記憶都能對得上,可懷錦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偏偏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不過她無法理解原主的所思所想,這也不是第一次,既然想不通,懷錦索性也就不想了,安心養額頭上的傷。
在這樣的高武世界裡,傷藥也比其他世界的要好得多。
淩妙宜不缺錢,她用的傷藥,自然也是很好很貴的那種,不過兩天,額頭上那麼重的傷,就已經開始愈合。
對此,懷錦非常滿意,并且又花錢買了不少藥,全都扔到了空間裡備着。
劉達他們不懂懷錦為什麼要屯這麼多藥,但他們也不敢說。
養傷期間,懷錦也沒閑着,吩咐劉達他們去把店裡被砸了的桌椅家具重新布置好。
在四方城發生打鬥的情況并不少,整個四方城,生意最好的就要數這些賣家具的了。
家具老闆也見慣不怪,把他們常用的那些家具給準備好,隔天就送了過來,甚至還服務到位,幫着布置。
看着他們那熟練的架勢,懷錦一聲不吭,隻在他們搞好以後,默默付錢。
“淩掌櫃,你真的不考慮請幾個護衛麼?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雖然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敢在酒樓裡鬧事兒,但總會有那麼一些剛到四方城的不懂。
每個月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不長眼的在她店裡鬧事兒。
淩妙宜都成家具鋪子的常客了。
懷錦沉默幾秒。
“再說吧。”
以往淩妙宜不請護衛,是怕人多眼雜,跟在身邊的人多了,暴露了她沒有後台的事實。
現在換了懷錦,那些護衛又沒她能打,請了也是浪費。
老闆也隻是說說,見懷錦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也隻是搖搖頭,收了錢就走了。
劉達帶着那幾個夥計把酒樓重新規整了一番,撤了門口挂着的牌子,又重新開了業。
四方城的人對這樣的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也沒多嘴問什麼,看酒樓開業了,以往的熟客又都湧了上來,生意還不錯。
也幸好劉達那幾個夥計完全能應付得過來,不需要懷錦費什麼心。
她每天隻要到下面轉一轉,嗑嗑瓜子曬曬太陽,等着容随出現就好了。
然而懷錦沒想到,她這一等,竟然就等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