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錦沒什麼情緒的看了眼辭元。
“哦,那他可真棒棒呢。”
語氣涼飕飕的。
是辭歲辟谷,又不是他辟谷,也不知道這小破孩兒在驕傲個什麼勁兒。
懷錦在這裡一住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她把書閣裡所有的書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讓懷錦難免有些焦躁。
空有修為而不得用,整個人宛如廢人一般的感覺,實在不好。
尤其是,她現在還沒有找回那些她遺失的記憶。
而這一個月裡,辭歲也果然如辭元說的那般,幾乎沒有下山來看過。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心大還是信任她,居然就這麼放任辭元這個小屁孩兒跟她混在一起,也不怕她把辭元給賣了。
懷錦吸了口氣,按下心底那隐隐的煩躁,擡眼看向在一邊玩小馬駒的辭元。
憑借力量嚣張太久,她都已經快忘了,沒有力量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即便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記憶。
其實,偶爾不去在意那些力量,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也是一種不錯的修行。
然而,這念頭才剛落下,身體裡卻驟然竄起一股灼熱。
那是身體裡屬于九尾狐神的神力又開始翻湧了。
懷錦皺眉,内視身體,才發現,是之前被她強行壓下去的神力,突破了她的封鎖,卷土重來了。
那力量來得又急又快,比起初次覺醒時,還要更加迅猛。
不像是要為她洗精伐髓,倒像是……
奪舍。
懷錦一時不查,猛地吐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之前覺醒的時候,她就覺得這神力不對勁,隻是當時情況危急,她來不及多想。
之後這力量又乖順得很,加上她被幽水秘境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竟然将那不對勁給忽略了。
此時,趁着這力量肆虐,懷錦總算是找到機會,去仔細觀察這神力了。
懷錦十指死死攥緊,将困住這神力的意念一收,竟是任由它在身體裡肆意遊走,絞碎她的經脈。
任由神力肆虐的後果就是,懷錦再也維持不住人形,九條紫白相間的尾巴,破開衣裙,綻放在身後。
她身上,不斷的有血珠冒出,整個人都被淡淡的紫色光芒包裹。
辭元被那紫光吸引,一扭頭,就看見了墜在懷錦身後搖曳生姿的大尾巴,一時間被驚得張大了嘴巴,手裡的小馬駒沒拿穩,摔在地上,咕噜噜的滾圓。
“姐……姐姐……你……你有尾巴……”
懷錦看了眼懵懂無知的辭元,咬了咬牙,擡手一揮,一股無形的氣浪打出,将辭元拍出了客院。
“去找你師兄。”
那氣浪并沒有傷害辭元,他摔在地上,除了屁股有點疼,新衣服沾了灰塵外,什麼事都沒有。
院門在他面前被關上,隔絕了他的視線。
辭元不知道懷錦怎麼了,但想到她剛剛的狀态,和她最後說的話,還是忍着害怕,爬起來往後山跑去。
沒有了礙眼的人,懷錦才又重新閉上眼,去細細感知那股神力。
不過在此之前……
手腕一翻,那支熟悉的手電出現在她掌心。
懷錦望着那支手電,猶豫了幾秒。
如今那神力忙着在她身體裡搗亂,自然也就沒了多餘的精力來跟她的力量抗衡。
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使用自己的力量了。
懷錦微微歎息一聲,最終還是将手電上的力量一點點剝離出來,緩緩送進識海中,破碎的電子屏幕上。
雖然這小破系統有點吵,但看在它之前那麼賣力幫她的份上,她就救它一回好了。
随着金光緩緩滲入屏幕,上面的裂痕,被慢慢修複,直至複原。
那屏幕閃了閃,又歸于平靜。
隻是,手電上的力量,已經被抽取幹淨。
懷錦微歎。
竟然不夠麼。
那她也沒别的辦法了。
随手将失去能量而報廢的手電扔了,懷錦就沒再去管系統,專注的去觀察那股神力了。
不得不說,那神力能逼得她無法動用自己的力量,确實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在懷錦的放任自流下,頃刻間,就将她的經脈盡數絞碎,又一點點拼湊起來。
那神力不斷地重複着這個動作,來來回回都不知道多少次。
到最後,懷錦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經脈碎裂重組的疼痛了,它還在繼續,锲而不舍。
懷錦感到沉默,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問問它到底想做什麼。
誰家好人奪舍是這麼奪的?
懷錦這邊,百無聊賴的看着那神力作妖。
辭歲那邊,卻是另一番風景。
辭元找到後山的時候,辭歲還在閣樓上翻看他師父留下來的古籍。
“師兄!師兄出事了!”
哪怕是坐在閣樓上,他也能聽到辭元響徹林間的稚嫩童聲。
辭歲垂眼,居高臨下的望着跌跌撞撞跑在樹林裡的辭元。
他下意識的感知了一下留在辭元身上的禁制,禁制完好,并沒有被破壞。
辭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不喜被打擾,但也知道,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辭元是不會來後山的。
辭歲壓下心底的不快,從閣樓上躍下,落在辭元面前,擡手扶住了差點摔倒的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