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好像他管着人家一樣?
他隻是想看看那是什麼牌子,好知道日後該怎麼送來着……
姜麥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療養院地勢偏高,周遭又沒有其他居民樓或是商業街,很是清淨。
掠耳拂過的,僅有微風的呼呼聲。
直到親眼看見姜婆婆平安無事,姜麥這才得以喘息,想起來對邊戎道謝:“今天……謝謝。”
“外婆沒事就好,”邊戎說,“看得出你是她特别重要的人,彼此都是。”
說完,他頓了下,稍稍偏頭看向姜麥,“我能問嗎?”
“嗯?”
“你和……你舅舅,你外婆之間。”
午後的陽光還很烈,但照耀在人身上卻稱不上多暖和。
姜麥一時間沒回應,隻是偏頭避了下陽光,然後攏了下衣服,輕輕地啟唇:“外婆雖然從小把我拉扯大,但小時候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我。”
姜麥很小的時候就沒見過他父母,自他有印象的那天起,就被放到了外婆家。
他媽一句:“我要出去賺錢,孩子就先放在媽這裡待一段時間吧。”便和他名義上的爸遠走他鄉。
因為未婚生子,私奔回來将孩子扔給外婆,所以姜婆婆一開始并不待見他。
但很快,傳回來姜麥父母,兩人因疲勞駕駛,而遭遇車禍的消息。
姜麥一下失去了父母,外婆也因此失去了女兒。
無依無靠,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他隻能努力表現乖巧,而姜婆婆也努力接納着這個女兒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
…
“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嗎?”
姜麥搖搖頭,苦笑:“别說是長什麼樣了,他們就算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來。”
姜麥說這些不是想引他人憐愛,更沒想讓邊戎也同他交換信息,說點過去的事情。
但他忽然就有點……想了解一下邊戎,于是便問:“你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邊戎停頓一下,“怎麼會問這個?”
“雖然這麼說不太禮貌,但我總感覺你不像一個……嗯,調酒師。”
姜麥怕他的意思有歧義,忙不疊解釋一句:“不是說你調得不好喝的意思,是從外貌來看……”
完……
越說越偏了。
姜麥倒吸氣,最後還是抿了抿唇閉上了嘴巴,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進修一下語言的藝術。
邊戎認真聽完,輕笑了聲,“的确不是。但要說職業,可能就是不務正業吧。”
“學調酒我也是半路出家,盤下這家店的時候想了很久要做什麼生意,結果開了家酒吧。”
講故事最忌諱講一半,但邊戎卻先問了個題外話:“要回去嗎?”
望着緩緩下沉的陽光,姜麥忽然不想動。
想就這麼坐在這裡也好,那麼安甯,無心事。
姜麥正欲開口,隻聽邊戎忽然說:“還有點時間,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邊戎頭一回果決地替他做決定,帶他去的卻是一個遊戲廳。
從巷口進入二樓,人煙稀少。
姜麥看着有些搖搖欲墜的樓梯扶手,還是謹慎地沒将手放上去。
而裡邊的裝修難得和外圍一緻,一樣的破破爛爛……
招牌亮着,但中間缺字,勉強認出是個遊戲廳。
姜麥環視一圈,别說是顧客,連員工都沒有?
這正常……嗎?
“老闆可能不在,自己拿币就好。”邊戎說。
見邊戎熟門熟路,姜麥摩挲着手裡銅色的遊戲币,問:“你常來啊?”
“以前經常來,現在的話……”
邊戎撫觸了一下生鏽的機器,說:“估計沒多少人會來湊熱鬧搞懷舊了,店都快倒閉了吧。”
“誰說要倒閉了?!”
背後的簾子掀起,走出來一個胖胖的男人。
胖子手裡舉着一副老舊的電競耳機,怼着邊戎的鼻尖兇狠道:“喂,你來砸場子的是吧?”
姜麥一驚,生怕兩人一言不合就在别人的地盤打起來。
但
卻聽下一秒,胖子一拳抵到他肩膀,“好久沒來了啊,怎麼?來比一場?”
“今天就算了,帶了人的。”邊戎笑說。
胖子這才注意到後頭,跟着一個唇紅齒白的青年,單從貌相來看,和他們簡直兩個世界。
姜麥社恐有點犯了,但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你好。”
“我靠,你從哪拐來的未成年,今夕是何年!網吧還得看身份證呢,你想置我于死地啊?”
姜麥微笑凝滞:……嗯?
未成年?誰?
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