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

底氣不足。

程墨加大分貝：“思考和思春我還是分得清的！你真有！”

“沒有沒有，我先不跟你說了，要給黃金萬兩做飯了……”

姜麥含糊地說了聲“十分鐘後出門”，便挂斷了通話。

而後望着天花闆，長長地歎了口氣。

一轉頭，兩隻狗趴在廚房門口，扒拉着它們的空飯碗，滿臉寫着委屈地看着他。

姜麥适才反應過來：“抱歉抱歉，現在就給你們做飯。”

給狗子們把飯分配完畢，放到鍋上蒸熟的時間，他走到陽台上收衣服。

老式的房子還用着戶外晾衣杆，衣架伸出窗口，一排衣服跟串羊肉串似地。

但毛衣沒挂在外面吊着曬，而是鋪平放在陽台上。

姜麥将衣服收了進來。

疊整齊擺放的白色毛衣上，污漬已經被清洗幹淨，衣服煥然一新。

姜麥這個人喜白，但又有點小潔癖。

衣櫃裡的衣服多為淺色，像這類米白色的毛衣，他還有一件，不常穿，就是怕染上污漬，難清洗。

鍋爐上咕噜噜地煮着兩隻狗狗的飯，姜麥把衣服收拾幹淨後，拉開椅子坐下，重新拿起手機。

程墨今天送的玫瑰被他擺到了店裡，修剪了一下枝幹，當做裝飾放在前台，寓意生意如花一般綻放，繁榮昌盛。

他拍了好幾張照片，挑選了一下，編輯，然後将這份禮發送到朋友圈。

見着有份，沾喜氣。

姜麥朋友少，通訊錄裡的聯系人也少，點贊的基本都是比較親近的人。

對着寥寥無幾的贊，他也不覺得有落差。

本就是記錄生活，自己看就好了。

退回到聯系人界面，新添加進來的名片已經沉了下去，被工作群和發小壓在底下。

他不是一個會主動閑聊的人，想來邊戎也是。

無論怎麼換位思考，他們竟都是老闆和顧客之間的關系。

……穩固得不像話。

鬼使神差地，他點進邊戎的頭像。

邊戎的朋友圈更簡潔，簡潔到姜麥覺得他是添加了一個機器人NPC。

偶爾的幾條動态也隻是和工作相關，活人感特别低。

姜麥往下滑，一共沒幾條動态，很快就到底了。

沒打探出什麼信息，姜麥退出，回到朋友圈頂部，習慣性地向上滑動刷新。

這麼一刷新，倒真出現了幾條新的動态。

很巧合，其中有一條是邊戎的，無文字，隻配了一張圖。

姜麥頓了下，點開大圖，雙指劃動，放大。

是一杯伏特加，看顔色，他猜不出是什麼味道，但杯口點綴着的是半顆柿子，整體的色調也是偏橙。

不像往常的冰酒，在秋冬季，這一杯顯得很暖。

看着圖片上橙黃的酒水，姜麥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喉嚨。

指腹快速點着屏幕。

他評論：【這也是新品嗎？】

發送的後一秒，姜麥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麼就去評論人家了？！

姜麥緊張兮兮地等了會兒，眼睛緊盯着屏幕，卻沒等到對方的回複。

他重新點開圖片，又看了兩眼。

大抵是工作時間，沒來得及看手機……吧？

姜麥偏頭，陽台上，從邊老闆手裡帶回來的那瓶洗滌劑安放在櫥櫃上。

雖然事出有因，但還是要謝謝他吧？

思忖了兩下，姜麥對準原先毛衣污漬的地方拍了一張。

姜麥：【這兩天比較忙，忘了告訴你衣服已經洗幹淨了！謝謝你的洗滌劑，很好用】

但又沒想到對方這會兒秒回了。

邊戎：【不客氣。】

姜麥：……

太尴尬了……

姜麥摸了摸鼻子，正思考着接下來要不要說點關于雪餅的事情，來緩和一下氣氛。

下一秒，邊戎也給他發了張圖過來。

邊戎：【是新品，名字還沒取。】

邊戎：【你喜歡桃子嗎？】

姜麥盯着這行字愣神了幾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在回自己那條“是不是新品”的評論。

……但後面這句，這算是，邀請嗎？

姜麥抿唇，拿捏不定。

已是傍晚，天色逐漸暗下來。

外頭的夕陽宛如聽見了他的心聲，呈現出一火橙色的景象，像是催促着他遵從自己的内心。

定定坐了兩秒，姜麥還是歎了口氣。

姜麥：【抱歉啊，這兩天有點忙，等有空的時候我再過去】

廚房裡響起定時結束的聲音，姜麥起身。

過一分鐘。

邊戎：【好。】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安頓好兩隻小狗，姜麥放下手機，随手抓起衣架上的灰色外套。

然而剛走出家門，他又重新進門，回到房間換了件白色的外套。

同時，他拿起手機給程墨發消息。

姜麥：【小墨，要不吃完飯，我們去對面那家小酒館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