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微原本練的是萬魂遁術,身形鬼魅難以捕捉,轉入道門後,又以煉制‘殺’符為主,身上的都是緻命的玩意兒,開始時誘敵深入,而後便是一招斃命。”
窦穆旬似乎對她很是了解,講完話感慨了句:“她常跟我去禁地處理任務,冷靜聰穎,是相當優秀的獵殺者啊。”
能常去禁地的,必然是要有點東西的。安施有些發愁,問道:“那她可有什麼弱勢?”
“弱勢,唔,”窦穆旬思索片刻,突然啞然失笑,“修為隻有築基四階算嗎?”
謝謝,不算。
這時,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衆人目光紛紛往中央高位看去:
先是資曆最深的二老到場:笑眯眯的鳴燈長老晃着圓乎乎的身子,緩緩踏着雲梯走向高台,他身邊,對比之下顯得更加清瘦的念法長老闆着臉,快步走過。
其後三人身形相近,都是安施不熟悉的新面孔:一臉闆正的中年男人同一個長相年輕些的男子并排而過,低聲談着什麼,其後是一位眼窩深陷,雙手背于身後的束觀老頭。
杜未看了安施一眼,低聲道:“前兩位是你法字輩的侖莊長老和巫笛長老,後面是道字輩的赤藏長老。”
法字輩的啊!安施着重又記下了前二位的臉。
很快,又一位束觀男子飛身而下,向已然到場的幾位長老行了個禮,相貌普通,但比巫笛更年輕些。
“道字輩的器庭長老。”杜未低聲道。
一柄巨斧突然沖着長老席位就砸了過去,安施吓了一跳,卻看到衆人已然是習以為常的神情,再看那巨斧突然化為一個矮個子的小老頭,一臉的不爽。
“他是?”安施眨眨眼,主動請教道。
“武前長老,器字輩的功法便是人器合一之道。”杜未目光也落在了高台上,他笑了笑,回答了安施的問題。
安施剛想點頭,卻被一聲尖銳的笑聲驚得看向天幕之中:一個女人一襲白裙,身形搖曳,款款走向中央高台,她的容貌燦若桃花,額間點了一抹紅痣更是動人極了。
“呵呵呵——”女子撫了撫自己臉頰旁佩戴的那朵桃花,神情慵懶,緩緩開口:“哎呀,為了找隻合适的,耽誤了不少時間,各位長老見諒喽~”随着她的古怪笑聲,周圍弟子掀起一陣不小的議論。
平春長老。安施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在弟子之中尋找龐铨言與侯羅的身影,随即愣住了——兩人都不在?
而此時,高台上的其餘七位長老表情各異的看向平春,看起來資曆最輕的器庭長老上前一步,客氣的行了個禮:“難得一見啊,平春長老。”
平春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似乎故意在惹這些人不痛快似的,随即看向表情最臭的武前——他似乎已經想變回斧子,一斧子劈死面前這個女人。
平春微微揚眉,捂嘴笑了:“武前你還是這個蠢樣子!”
鳴燈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看着平春,意外的和藹可親:“好久不見了,小平春。”
突然,一旁的念法用手中拐杖重重砸了一下地面,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席卷了整個場地,衆人一下子止了話,看向念法。
他的聲音傳到了衆人耳中:“今年尊上不來,直接開始吧。”
遠遠的,摩枭看向高台上的那個女人,一個個弟子與他擦肩而過,卻都仿佛看不見他一般。
“居然是你?原來你叫平春。”摩枭低聲道。
當年,在摩枭叛變天山的前夜,一個女人突然入了他的夢境,當時的他還不知道第二天将發生什麼,他隻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注視着他的表情中,似乎隐約能看到一絲憐惜。
“可憐的孩子。”女人輕聲歎了口氣,“你得記好了,我之後會教你開啟玄妙方盤的法術,解除你身上的封印。”
“不要信無垢,你會知道什麼時候用這個法術的。”
正如女人的話所說,摩枭在必要的時候,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封印,隻可惜女人所錯算的是,縱使自己突然擁有了力量,但仍然被無垢親手擒拿,壓在了無間地牢之中。
天山的長老嗎?看來吾已經找到查無垢的人了……如果是她的話……
摩枭低垂雙眸,似是進入了深思。
比試進行的相當順利,在依次看了杜未與窦穆旬的場次後,很快就輪到了安施上場,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萬千思緒,将昨日那道烈火符藏在手心,然後緩緩走入場地之中。
對面的嶽微身形纖細,似乎和安施差不多高,束起高高的馬尾,天山的道服被她做了點改良,用繩子束起了袖口。安施留意到了她大腿處捆着一個皮袋子,裡面大概就放着那些符咒之類的吧。
安施屏氣凝神,喚出月引劍,蓄勢以待:“安施,法字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