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怎麼可能是不幸殒命……”曹正初一邊懊惱的嘟囔,一邊偷偷擡眼看安施,卻被安施面無表情的神色吓了一跳,趕緊又趴了下去,求饒道:“我說,我說,但真的和我無關啊!”
“也就尤靈出事前幾日,她突然找到我,說要我幫她個小忙,你知道的,我這人心善,拒絕不了别人……”
“别胡扯,”安施心裡煩躁異常,冷冷打斷了他,“尤靈師姐當時隻是一個外門弟子,如何進來找你?”
“好吧,好吧,是我找的她……你知道尤靈師姐,咳,一向美麗,就算在内門中也是出了名的,我每每下山時總能路過她所在的訓練場,就會順道去,呃,帶點丹藥之類的給她。”曹正初不自在的說。
“繼續,”安施冷着臉,丢下兩字。
“呃,咳,那日我聽說她修為快有築基了,就親自煉了築基丹,過去送給她,然而尤靈突然抓着我的手,問我能不能幫她一個忙……”曹正初心虛了,聲音也小了不少。
“說重點!”安施咬牙切齒道。
“重點,重點就是,她要我幫忙拿禁地的登記冊給她……”
安施皺起眉:“禁地登記冊?上面記了什麼?”
“就是年份,誰進了禁地,帶了什麼出來,天山弟子每次入禁地都要提前登記,事後再回來詳述,應該是想摸清裡面妖物的分布之類的吧,不過禁地太過古怪,又太大,綿延幾乎整個南邊,這麼多年,也就摸清了外面的那層。”曹正初難得老實的回答。
安施皺皺眉,繼續問道:“這麼多,如何帶的出來?”
“哦,這個不難,”曹正初眼内劃過一絲得意,“她給了我一塊兒玉佩模樣的法器,片刻便可拓印下近乎兩成,她要的記錄也不過,呃,一百年内的,連兩成都不到,我當時正在師兄手下幫忙,抽空就弄好了。”
玉佩?!安施猛地回憶起當時姜豐随意丢給了自己的那塊兒玉佩,當時自己覺得不重要,并未拿走,而是交給了…姜豐?!
壓下心頭不安,安施繼續追問:“你可看過裡面内容?她要這做什麼?”
曹正初突然反應了過來,狐疑道:“你不知道玉佩之事?那你是怎麼查到我頭上的?”
他覺得我看過了内容,所以才能查到他頭上?有些不好騙啊。
安施頓了頓,故意笑了笑:“你猜?”
曹正初擡頭看了一眼安施表情,内心不定,突然麻利地爬了起來,沖安施抱拳道:“師妹,你既然不知道玉佩之事,就算是為此事查到了我頭上,也就沒什麼必要了。此事可大可小,既然當時尤靈殒命,本就斷了線,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生意呢,我就不做了,符咒算送你的,告辭了!”
他如此一通,随後扭頭就跑。安施沒抓住,手落了空,起步再追似乎也晚了一步,隻能在原地重重吐了一口氣:該死,沒騙到!
尤靈一個外門弟子,為何想去知道禁地的事?哪裡來的法器?這隻能歸結為有其他人利用了師姐,是那個人想知道禁地的事。但玉佩如此重要,卻被尤靈師姐沉在水底,說明魔修之事應是意外,情急之中,師姐丢于水中保守秘密,那人自然應該也并沒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過,還好被姜豐拾走了……
唉,總歸先去找一趟姜豐,問問玉佩下落才是。
打定主意,安施迅速動身,前往外門。
蒼茫雪松林中,一陣寒風刮過,雪塊紛紛落下,然而在安施剛剛站的地方不遠處,在她離開後,一個身影緩緩浮現。
杜未拍了拍肩上白雪,微微皺眉,看向安施離開的方向,随後,他伸出手,淡淡白光過後,那塊兒原本屬于尤靈的玉佩,出現在他的手心。
他垂眸安靜地看着這塊兒玉佩,眼内有一瞬的哀傷,他輕聲開口:“引。”
仿佛有朦胧的字印從他口中吐出,随後,周圍空氣之中凝聚起絲絲縷縷的靈氣,彙入玉佩之中,玉佩内流光一閃,随後有什麼東西突然彈出,注入了杜未眼中。
他微微擡起頭,仿佛在浏覽着什麼,突然,杜未眉頭微微皺起,疑惑道:“這是……?”
……
等安施去找了一趟姜豐問話的功夫,天已經黑了,隻知道了玉佩早就在那日一并交給杜未的事,明日弟子考核,安施隻得先暫時擱置此事。
正好明天也能碰見杜未,到時候一并問一問吧。
等安施回到居所,房内靈火通明,摩枭懶洋洋的坐在自己案邊,百無聊賴的看着她的功法書,聽到動靜,他擡了擡眼皮:“今日好晚。”
“嗯,發現了些事,”安施憂慮地坐在了他旁邊,雙手捧着腦袋,身子癱了下去,喃喃道:“之前的事似乎還沒完,感覺奇奇怪怪的。”
怎麼每次都是一沒看着安施,就又牽扯出一堆麻煩?摩枭微微蹙眉,一邊考慮着要不要給安施身上放個窺探用的法器,一邊問:“怎麼了?”
“就是魔修弟子那事,我才知道尤靈師姐生前曾讓内門弟子幫她謄抄一份禁地的名錄,這背後肯定是有人要她這麼做的,那名錄就在玉佩裡,不過它已經不在我手上了,在杜未……”
安施嘴裡念叨着,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杜未?!他當晚本應去見尤靈師姐的,但沒去成!杜未師兄要禁地的名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