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将時間定在最後一科考試結束的當天,并且提前一周告訴給沈舶拾。
沈舶拾給她們留了酒吧最大的卡座和包廂。
石膏已經拆了,但醫生不建議勞累負重,注意事項打在病曆本,沈舶拾一一拍照發給詢問的秦至。
秦瑤帶了十來個朋友,有男有女,其中眼熟的是呂央央和尤端。
他們先在卡座玩了一個小時,接着去跳舞,女生和女生一起,并沒有出格的行為,沈舶拾在攝像頭裡看着。
之後就進了包廂。包廂沒有攝像頭,他們點完單,服務生拿着單子找沈舶拾彙報。
沈舶拾接過來過目一遍。這些學生沒有惡俗地要價位高額的紅酒,都是最普通的啤酒飲料,沈舶拾估計這些學生并不都是像秦瑤或者尤端這樣的少爺小姐。
半小時後,沈舶拾下樓去找秦瑤。他的到來對女生們來說不算突兀,秦瑤早就和她們說會有“神秘嘉賓”,而女生們也早已對這位對秦瑤照顧有加的沈老闆萬分好奇。
當然,秦瑤和呂央央沒向他們透露沈舶拾的性向,畢竟那隻是呂央央猜測。即便确認了,也不該由她幫忙出櫃。
沈舶拾穿着白色半袖T恤和黑色西褲,沒精心拾掇,十分簡單的打扮,但是他的臉和秦瑤說的一樣,無可指摘。
下颌線條冷冽,但嘴角含笑,膚色是冷調的瓷白,幾縷碎發不經意垂于額前,帥的随意,是最讨女孩子歡喜的樣貌。
沈舶拾沒空手來,帶了一瓶紅酒,有識貨的男生說出酒名。他拿的酒不算貴,八千八,算是圖個吉利。
尤端坐在角落,眼神嫉恨又不甘。好不容易出局一個司佐,可這個叫沈舶拾的怎麼更難搞?陰魂不散!老牛吃嫩草!
他敵意濃烈,被沈舶拾輕易察覺。眨眼間随意地回視過去,輕視的目光輕易刺痛尤端,一個破酒吧老闆,怎麼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沈舶拾被幾個女生拉着坐下,讓他詳細講述自己是怎麼救秦瑤于危難的,秦瑤在旁邊聽着,突然發現也難怪其他人會誤會她和沈哥有一腿。
白手起家的風流老闆和天真爛漫的富家千金,多麼浪漫的人設,再看看他們相識的後續,多麼浪漫的安排,又是英雄救美,又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
秦瑤感慨地搖搖頭,她是真的對沈哥沒感覺啊,而且她也十分确定沈哥對她同樣沒感覺。
所謂的照顧有加,隻不過是是因為沈哥紳士好嘛。
沈舶拾不知秦瑤所想,被問到英雄救美的事迹,也隻是潦草概括為:“她快摔倒,下意識墊了一下。”
惹來女生壓抑的小聲尖叫。
秦瑤怕她們再問下去就要把這份“戀情”坐實,立刻起身,拉着沈舶拾往外走:“好了好了,沈哥有工作,咱們别纏着了。”
沈舶拾跟着往外走,離開前又回頭笑這點頭道别,女生激動地揮着手回應。
出了包廂,秦瑤馬上道歉:“我回頭和他們解釋,沈哥你别生氣哈。”
“沒事。”沈舶拾實話實說:“我是男的,吃虧也是你。”
二十一世紀了,秦瑤認為這種事,吃虧不分男女,但沒必要去在一些好意的關心上争辯,而且,萬一“嫂子”知道怎麼辦?
秦瑤心有所想,嘴巴就問出來,但稱呼上犯了難,“嫂子”還是“哥夫”?
她舌頭嘴巴像打架一樣,兩個稱呼說得猶猶豫豫,沈舶拾及時擡手示意她暫停。
“停止你的胡思亂想。”沈舶拾說,心裡卻默默将秦瑤親口認證的稱呼“嫂子”與秦至對上号,發自内心地感到享受。
秦瑤以為他是不願多談,連連點頭,最後又感謝了一遍沈舶拾拿來的酒,然後小跑回包廂,臨進門,又擺擺手。
沈舶拾也轉身回辦公室。隻一層樓,所以沒坐電梯。他往左邊盡頭的樓梯走,轉過彎,剛邁上一階台階,就被人叫住。
“哎!”底氣十足的一聲吼,是尤端。他走到沈舶拾面前,橫眉冷對地問:“你知不知道秦瑤的哥哥是誰?”
“知道。”沈舶拾知道尤端暗戀秦瑤,并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他對此沒什麼好說的,直接轉身離開才是他的作風。不過他倒想看看,除了提起秦至,對方的狗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象牙。
“知道你還不收斂?”尤端怒不可遏:“你這種壞東西我見的多了,仗着自己樣貌好,和比自己年齡小的女孩玩暧昧,想把潛規則弄成兩廂情願,秦瑤單純,我可不一樣,我知道你的把戲,你适可而止,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尤端邊威脅着,邊用目光将尤端上下打量一遍,眼神裡的譏诮毫不掩飾。
面對尤端的無端指責,沈舶拾連罵回去的心思都沒有,有來有回地吵嘴架,實在太小學雞,也太掉份兒。
唇畔含笑,沈舶拾難得好脾氣地說了句:“說完了?”然後轉身繼續上樓。
尤端心裡冷笑,當他慫了。原來看着了不得的沈老闆也不過如此,他抱着勝利者的姿态,兩步追上去,在兩段樓梯間的平台将沈舶拾再次攔住。
“趁早認慫是明智之舉。”尤端嗤笑,又補充道:“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瑤瑤知道,不然後果也是一樣的,懂?”
沈舶拾不明白秦瑤怎麼會和尤端這樣的人成為朋友,但他又很快釋懷,人的環境沒法選擇,就像他和沈舶念也是半個親兄弟。
“尤同學,與其把時間浪費在威脅我上面,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單戀對象。”沈舶拾說完擡起左手,推開擋着道的尤端。
“你!你說什麼?”尤端氣憤至極,伸手拽住沈舶拾左臂,不讓他走:“我們的事輪不到你管!也罷,我不跟你這種人一般見識,你也就嘴上過過瘾了。”
沈舶拾沒了耐心,皺眉甩開尤端,煩躁地警告:“别再跟上來。”
尤端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又急忙拉住要走的沈舶拾。秦瑤不喜歡他這件事是他最大的痛點,他自己心裡清楚,但接受不了其他人這樣說出來,特别是情敵:“你不要得意,你以為秦瑤喜歡你你就能…………”
“我就能對她做任何事情。”沈舶拾忽然回身,嘴裡說着輕佻的話,眼神裡帶着玩味和戲谑,笑容裡藏着鋒利的刃,大大方方地坐實了尤端對他的指責:“任何事情。你想做卻做不了的,我都可以對她做。”
沈舶拾慢悠悠地說着,一步一步逼近,一副你奈我何的流氓樣。尤端這種假惺惺以君子自居的公子哥,對這種流氓姿态毫無辦法,他氣急敗壞,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屁。
沈舶拾笑容不減,揚眉挑釁,見尤端被氣得說不出話了,潇灑離開,右手不忘擡起輕揮,禮貌道别。
氣死人不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