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顧同志就這麼說定了。“

姜雲窈笑容明豔，顧硯池洲低頭看她卷翹的睫毛，嘴角噙笑應了聲，便帶着戰士們繼續行走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遠遠望去像條望不到頭尾的綠龍。

年輕的人民子弟兵，憑借鋼鐵般的意志，捍衛着祖國、人民的和平與安甯。

*

姜雲窈站在原地眺望了好一會兒，抒發完内心敬意，才揉了揉發酸的纖細脖頸，回去喊了姜向南跟林二蛋，姐弟仨提着水桶去趕海。

或許是沒人捉或是天敵少的緣故，漁村沙灘上的海螺、螃蟹行動起來慢的可愛，人家提着籃子、木桶過來抓它們了，這些家夥兒還慢吞吞在淺水區或者沙灘上往前爬，十足十的不慌不忙，有的甚至自個兒往籃子裡鑽，這樣送上門來的美味，姜雲窈自然毫不領情笑納，沒多會兒功夫，提來的水桶就裝的滿滿當當了。

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晖散落下一片玫瑰色的金光，踏着風浪歸來的漁船，悠悠晃晃靠岸，有早歸的漁民在船上挂了馬燈，當晚霞染紅天際的時候，姜雲窈窕帶着兩個弟弟回了舅舅家。

林秀蘭一家五口難得回娘家過中秋，林老娘高興到滿臉褶子，林秀蘭跟林舅媽在一塊兒拾掇海鮮。

林大舅挽着褲腳，提回來一桶活蹦亂跳的海貨，七十年代海産品沒有任何添加劑，純天然無污染。

水桶裡的海蝦、梭子蟹相當有精神，螃蟹各個肉肥籽滿，飽滿的肉把蟹殼都撐的鼓鼓的，看着就讓人心生歡喜。

今天有姜國嘴柱掌勺炒菜，林大舅穿着外甥女買的新褂子，背着手來回在門口轉悠。

要是村裡漁民大伯路過，問上一句，林大舅就說是外甥女給買的，

漁民大伯誇獎一句，林大舅一聽臉上就樂開了花，一張略帶兇悍的臉龐舒展開來看起來也沒那麼吓人了。

林舅媽咚咚咚切肉，林秀蘭在邊上幫忙，姑嫂聽到林大舅杠鈴般的笑聲，林舅媽對外甥女的喜歡程度又高了幾分。

林秀蘭拿了兩條帶魚，林舅媽見了笑道，

“诶喲，帶魚真不錯，這兩條留下煎了給窈窈吃。”

帶魚、熏魚幹、響油鳝絲是漁村常吃的食物，林舅媽又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對了，家裡還有糟腌的酒槽魚，下面吃香得嘞，走的時候拿着一壇。”

“好好好，”林舅媽跟林秀蘭是自小長大的好姊妹，長大後來又成了妯娌，感情親密自然，“過了中秋，我讓孩子爸再送兜豬下水來，娘跟大哥都愛吃。”

“成啊。”

姑嫂說着話，林舅媽目光又落在姜雲窈身上，“咱窈窈這身段長相真是沒得說，她一來，隊長家的大兒子就把自行車弄到叮咣響，這是看上窈窈了。”

雖說隊長家大兒子人不差，但是跟窈窈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

林舅媽可不覺得外甥女能嫁到漁村來，林秀蘭當親媽的更舍不得閨女出嫁，這話她聽見了全當沒聽見。

林舅媽也知趣沒再提，姜國柱在竈房忙，用豬油把帶魚煎得兩面金黃，外脆裡嫩，海蛎子加入土豆塊回鍋炖煮，大鐵鍋旁邊貼滿一圈窩窩頭，蓋上鍋蓋焖煮。

姜向東會木工活，被林大舅喊去修理漁船，姜雲窈盯着姜向南跟小表弟在家看書，練字。

中秋學校不開課沒關系，反正課本什麼的都在，姜雲窈寫了張作息表，姐弟仨一天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看書學拼音，練字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姜向南跟林二蛋苦哈哈學習，姜雲窈還拿根小竹竿在邊上，時不時糾正倆孩子的坐姿，一會兒給頭低得太低的姜向南一下，一會兒又甩駝背的林二蛋一下。

倆臭小子捂着背嗷嗷叫出聲。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二蛋說的就是你！”

“姜向南笑什麼，屁股再扭就挨打了。”

姜向南聽見二姐的話趕緊坐直了，小表弟林二蛋則偷偷觀察了一番，發現漂亮表姐不是個繡花枕頭，也跟着聽話了。

*

中秋過後，姜家一家五口返回江城，秋老虎肆虐的天氣，紡織廠迎來下班洪流，蘇巧如穿着灰撲撲的工裝下了公交車，熱到直淌汗。

在車間上了數個小時的班，車間裡跟悶罐一樣，蘇巧如下了班，心裡憋着一股火，想着今個兒早晨讓剛想好的男人給她買塊手表，那臭男人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樣子，就窩火。

蘇巧如從公共廁所裡出來，拎着一桶水剛想回家，在家屬院裡看到姜雲窈那靓麗的身影，白皙嫩如水豆腐的皮膚，頓時害了眼紅病。

對了，她怎麼忘了，姜家還有個她的舔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