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張遺愛依舊沒有說話,但是點了點頭,随着她的點頭,榮安郡主的疑惑更大了,她不解的問道:“我有什麼好等的,我家就在這城裡,我又不會迷路。”
張遺愛心裡鬥争了一會兒,突然擡頭,溫柔的說:“郡主,這個世上是不是隻能有一個榮安郡主?”
“當然了,除非有人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不然絕對不會有另一個榮安郡主。”
她的話音剛落,張遺愛的匕首立馬捅穿了她的心口。
她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剛要說話,張遺愛捂住她的嘴,把她推倒在地。
張遺愛一隻手死命的捂住她的口鼻,另一隻手将匕首拔下來,連通數十刀,直到她沒了氣,才癱坐在地。
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她忏悔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我也很想和你做朋友。”
“可是你活着,我姐姐怎麼辦?”
她一個勁的道歉,自言自語了有一刻鐘,起身,去屋裡喝了口水。
那晚,月亮很亮,榮安郡主的眼睛也很亮,連水井上的石塊都像一朵雲,又輕又白,隻是她手裡那把匕首,再也沒有那麼亮的光了。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一切的張遺愛,帶上帷帽,背好包裹,鎖好門,走了出去。
在朱大輝家門口,她遇到了一條小狗,那條小狗一直沖她汪汪叫,她俯下身,将要丢的肉喂給了它,不一會兒,巷子裡的幾條狗,聞着肉味,都過來了。
朱大輝的女兒追着小狗到了她面前,好奇的問道:“漂亮姐姐,你喂給小狗的是什麼啊?”
她擦幹淨了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等到那群小狗吃完,她牽着女孩來到女孩家,将剩下的錢補好後,扯了個慌,讓他們别去自己院裡,然後離開了這裡。
出了巷子,她的心跟腳,都不受控制的來到了魯國公府,那條街上。
她快步上前,又慢慢的走到國公府前,晃了三四圈,一輛馬車停到了國公府門口。
她往後站了站,盡量和周圍的人,看起來一樣。
等了好一會兒,國公府打開了正門,一溜的丫鬟小厮,魚貫而出,出來後,排成兩列。
正當她還在猜測,會是國公府裡的誰,要出行時,她看到姐姐滿頭珠翠,錦衣羅衫,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在她還沒露出臉時,國公府的侍衛就開始趕人,張遺愛也隻是躲的快,才看到了她的臉。
确定那是姐姐後,她趁侍衛不注意,裝作被驅趕的不知道方向,對着正要上馬車的張至德撞了過去。
其他人都是噓聲一片,而攙扶着自家郡主的春紅和桃紅,被撞了個正着。
二人連忙爬起來,一邊去扶榮安郡主,一邊對那個撞人的女子說:“你長沒長眼睛啊?這可是國公府的門前,你都敢闖?”
“你知不知道你撞的是誰?這可是榮安郡主,天底下,除了宮裡的那幾位,隻有我們家郡主最尊貴。”
“你這個人,撞了我們家郡主還不道歉,倒在地上不起來,難道是想訛我們不成?”
邊說還不解氣,春紅扶住郡主,桃紅上前,正要給這個女子一些厲害時,張至德出言打斷道:“桃紅,回來,不許無禮。”
桃紅委屈的看了自家郡主一眼,不明白郡主為什麼要攔她,但還是聽話的站了回去。等桃紅回到她身邊,張至德揮手,讓圍上來的侍衛,都站遠一點後。
她走上前去,雙手将張遺愛攙扶起,給她整理了一下帷帽,說:“姑娘,有沒有摔着?”
帷帽下的張遺愛已經淚如雨下,她沒有回答,隻是悄悄将手裡的字條塞到姐姐手心裡,然後轉身離開了。
她走着走着,走到裡國公府一段距離後,看着陽光下,上了馬車的姐姐。
昨夜的慌張,恐懼和不安,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安撫。
姐姐,安心做這個榮安郡主,爹娘的事,我來辦。
你放心,不會有人來說你是假的,這個世上,隻有你一個榮安郡主了。
轉身邁向暗巷之前,她最後看了一眼馬車,心裡默默說道:“姐姐,等等我,等我回荊州處理完事情,我就去贖罪,我欠了她一條命,我會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