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并沒有回榮安郡主的話,将帷帽帶到郡主頭上,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塊布,蒙在了自己的面上。
被張遺愛拉着往前走,郡主并沒有生氣,隻是好奇的問道:“遺愛,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張遺愛沒有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回道:“我租了房子,你去我那坐坐吧。”
“好啊,好啊。”
張遺愛并沒有從巷頭進去,因為那要經過朱大輝家,而是繞了遠路,從後面回了院子。
進了屋,榮安郡主取下帷帽,走到院子裡欣賞風景,張遺愛落後她一步,關上門,不放心的還加上了鎖。
聽到鎖落下的聲音,榮安郡主回頭,走到她面前,疑惑的問道:“遺愛,為什麼要鎖門?”
“郡主,我沒錢,隻能住在這種地方。這種地方小偷小摸的賊可多了,尤其我們又是女子,所以我每天回來都會把門鎖上。”
她一邊說,一邊攬着榮安郡主的肩膀,帶着她往屋裡走。
“這樣啊,那确實要鎖門。”
榮安郡主坐下來,喝了一口她遞的水後,問道:“你這一段時間過的可還好?在京城裡住的習不習慣?”
她如實回答道:“還好,這裡雖然住的人有些不太好,但大多數人,像租給我房子的朱大哥,他們一家就挺好的,我住着還可以。”
榮安郡主環視了一周,對她說道:“要不然你明天還是跟我一起回家吧,既然我都回來了,怎麼能讓你還住在這種地方?”
“我這裡挺好的,吃的,住的,都還行。”
她先是回答了郡主的問題,低頭喝了一口碗裡的水,然後,擡起頭,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郡主,别光說我,你呢?”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還是一個人,李公子呢?他怎麼沒有陪着你呢?”
不提李施未還好,提起李施未,榮安郡主的臉都氣成了包子,她生氣的說:“那個男人,他一直都在騙我,明明是他和那些山匪聯合起來騙我,竟然還有臉說我騙他,還說什麼我是假冒的,國公府的榮安郡主已經找到了。”
“真是搞笑,這天下隻有我叫袁汝清,也隻有我被封為了榮安郡主,我都沒有回去,國公府裡怎麼可能還有一個榮安郡主?”
說到這,她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碗倒了一片。榮安郡主連忙道歉:“遺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李施未的話太氣人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張遺愛說着沒事沒事,讓她繼續說,借着轉身拿布的時間,将眼裡的殺意掩蓋下去。
她低頭擦着桌上的水,心思卻全在榮安郡主的話裡。
榮安郡主見她不怪她,又讓她繼續說,想着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就沒藏着掖着,将實話都說了出來。
“我和李公子之所以能認識,都是因為他是李真仕的侄子。想着我娘和李真仕,從前是青梅竹馬,我若是和他多接觸,能讓李真仕高興,那就是讓我娘高興,所以才會給李施未那麼多機會。”
“我其實問過爹爹,能不能給李施未讨個官做,但我爹說,除非我能嫁給他,不然我姑姑不會給一個陌生人封官。”
聽到這,張遺愛擡起頭,問道:“那你嫁給他不就好了,正正經經的成了親,何必鬧這麼一出呢?”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我爹爹不同意,我姑姑,堂姐,還有表哥,沒有一個人同意。”
“我軟磨硬泡也好,抗議絕食也好,他們都不允許我嫁給他,我爹爹甚至允許我養他為面首,都不願意。”
“後來我娘說,愛就是要勇敢,我愛他,就該為他付出一切。我聽了我娘的話,跟着他私奔,想用這種方法,讓我爹和我姑姑她們妥協。”
“但我沒想到,黑風寨的人和他是一夥的,我揭穿了他,他還倒打一耙,說我是假冒的,說我先騙了他,簡直是氣死我了。”
“遺愛,你說我怎麼會是假的呢,這世上隻有我一個榮安郡主,怎麼會有另一個榮安郡主呢?”
張遺愛轉身,将擦好的布,晾在外面的繩子上,調整好心情,她轉回身,緩緩的開口道:“也許沒有另一個榮安郡主,這或許是你爹他們為了找你回來,故意下的套吧?”
榮安郡主思考了一會兒,驚喜的說道:“對哦,你好聰明啊,這肯定是我爹他們,為了讓我回來,故意搞的圈套。”
兩人又聊了一會,天色漸晚,張遺愛把她留下來住了一晚,明天送她去國公府。
榮安郡主答應後,張遺愛将她鎖在屋裡,出去買了飯。
買完飯回來後,進了屋,鎖了門,二人吃過飯,坐在院裡賞月,看了一會兒月亮,榮安郡主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遺愛,你今天怎麼會在南城門那?你是在等什麼人嗎?”
她轉回頭看着她,見她動了動嘴卻沒說話,開玩笑道:“你不會在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