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遺愛以今晚太晚了為借口,要求明天再寫。朱大輝看了看天,确實不早了,就讓彭七走了。
彭七走後,他回了家,叫醒睡着的妻子,穿好衣服,他提着一桶水,拿着盆和抹布,妻子抱住一床被子,跟着他來到了舊宅。
“朱大哥,這是?”
“你這院裡沒有井,用水不方便。我明天帶你去打水的地方,今天晚上,讓你大嫂先給你收拾個地方,先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咱們再說。”
說完,朱大輝放下桶,王靈把被子往他手裡一放,從桶裡倒了水在盆裡,端着盆和抹布,進了裡屋。
張遺愛一個勁的道謝,感激之情無法言語,謝過後,她問了問朱大輝,這租賃合同都需要些什麼。
“也不需要你準備什麼,你隻要拿出身份憑證,簽個名字就好。這合同我都是找前邊的劉秀才寫的,紙和筆都是現成的。你要是不會寫字也沒關系,隻要給我看了身份憑證,我讓劉秀才把名字寫上,你摁個手印就行。”
她笑了笑,将話題從租賃合同上扯開,問了問這周圍的鄰居都是什麼樣的。
二人說話的功夫,王靈已經将裡屋收拾好了,她走出來,将被子抱走,鋪好後,她讓朱大輝重新打一桶幹淨的水來。
等到朱大輝走後,她對張遺愛說:“張妹妹,剛才你朱大哥在,我看你這帷帽一直帶着,想必一個人,對于陌生男子,也是有些害怕。”
“你以後有什麼問題,不方便找我男人,你就找我來說,咱們都是女子,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院裡的問題,你朱大哥應該也和你說了,有時候那些小毛賊确實比較多,你要是害怕了就去前面找我,反正在你家人來之前,你拿我和你朱大哥,當家人看,有用的着的,盡管開口。”
“謝謝嫂嫂,嫂嫂今日和朱大哥已經幫了我許多了,我心裡已經拿兩位當親人看了。”
她的話,讓王靈高興,又交代了她一些話,讓她安心住下來。她聽後連連道謝,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嫂嫂,我有一事,不知道”
“妹妹,有什麼說什麼,跟我還客氣什麼?”
王靈見她還是吞吞吐吐,拉住她的手,細問道:“到底是何事?好妹妹,你倒是說出來,我才能知道啊?”
王靈又問了幾遍,張遺愛才開口道:“租賃合同能不能晚幾天再簽?”
見王靈不明白,她補了一句:“嫂嫂,今日是二十八,再過兩三天,就是下個月了。”
說完,她羞的低下頭,王靈聽出了她的意思,笑着說:“不就是晚兩天,想下個月初一再簽嗎?你看看你,把你給難為的喲。”
王靈拍了拍她的手,說:“下個月初一就初一簽呗,反正這院子你光打掃就要兩三天。”
“那朱大哥那?”
“放心,我回去和他說。”
王靈和朱大輝走時,還叮囑張遺愛有什麼事,立刻來找她們。
她點點頭,同意了下來。第二天,張遺愛先是去街上買一個帷帽,兩身衣服,和一些日常需要的東西,然後送了幾塊糕點,到了朱大輝家。
接下來兩天,她熟悉了這一片後,辦好了假證,和朱大輝簽好了合同,不過她摁指印時,故意将指紋刻花,而劉秀才寫一張合同是明碼标價,朱大輝核對了她的身份憑證,就沒有在意此事了。
張遺愛每日裡帶着帷帽,早出晚歸,朱大輝都以為她在京城裡找到了活幹,其實她每天出去,都是在南門附近待着。
她打聽不到爹娘的消息,貿貿然去找趙大人,又怕他不在,趙大人前兩年才投向太後,那些人不大信他,她怕趙大人府裡有奸細。
趙大人不能找,姐姐更不能去,她害怕榮安郡主突然回來,所以日日在南門附近遊蕩。
這樣過了七八日,她想着不能将時間浪費在這裡,要趕快聯系姐姐,盡快得到爹娘她們的消息時,她看到了榮安郡主。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直到郡主越來越接近,她飛奔上前,攬着郡主的肩膀,跟着人群進了城。
進了城,停到一處,榮安郡主驚喜的看着她說:“遺愛,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