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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光與影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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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南第三次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汗水,黑色T恤的後背已經濕透了一片。他擠在"城市鏡像"攝影展的人群中,額前的碎發因為炎熱而黏在皮膚上,癢癢的很不舒服。展廳的空調顯然無法應對這麼多觀衆帶來的熱量,但他還是固執地回到那幅名為《失焦》的作品前。

黑白照片占據了整面牆,模糊的城市輪廓如同被雨水沖刷的油彩,唯有右下角一盞路燈清晰得刺眼。燈光在照片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光暈,像是黑暗宇宙中孤獨的恒星。林序南眯起眼睛,注意到光暈邊緣有極細微的星芒——攝影師使用了小光圈,這個細節讓他心頭一顫。

“你覺得它在表達什麼?”

低沉的男聲突然在身側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煙嗓質感。林序南轉頭時,鼻尖掠過一縷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氣。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比他高出半個頭,身着深灰亞麻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對方輪廓分明的臉上帶着禮貌的詢問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藏着審視的光芒,像是能看穿所有僞裝。

林序南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展覽手冊,紙頁在他指間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這雙眼睛太熟悉了,他在無數雜志專訪的照片上見過。季敬禹,《藝術前沿》的主編,業内公認最難取悅的評論家。

“不是‘它’在表達什麼,”林序南聽見自己說,聲音比想象中堅定,“而是我們在這失焦的世界裡,選擇看清什麼。”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麼文藝又做作的回答,對方一定會嗤之以鼻。但季敬禹隻是微微挑起一邊眉毛,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讓林序南心跳漏了半拍——他總是不合時宜地說出太過直白的感受,這已經吓跑過不少所謂的藝術愛好者。

但出乎意料的是,季敬禹唇角勾起一抹真實的弧度。“有意思。”他修長的手指指向照片右下角幾乎不可見的一個小陰影,“那這個呢?幾乎被忽略的細節,你覺得攝影師為什麼保留它?”

林序南湊近了些,鼻尖幾乎碰到玻璃展櫃。展廳的頂燈在玻璃上反射出細碎的光斑,他不得不調整角度才能看清那個模糊的影子——原來是個蜷縮在街角的人形,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因為真實。”他直起身,不假思索地回答,同時注意到季敬禹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再完美的構圖,如果抹去了不和諧的真實,就隻是裝飾品了。”說完這句話,他感到一陣口幹舌燥,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季敬禹的眼神變了,那種審視的光芒轉為一種專注的興趣,像是科學家發現了值得研究的樣本。“季敬禹。”他伸出手,腕表在燈光下泛着低調的金屬光澤,“《藝術前沿》雜志主編。”

林序南瞪大了眼睛,感覺一股熱流從脖子竄上耳尖。他當然知道這個名字——業内最受尊敬的年輕主編,以犀利評論和獨到眼光著稱。去年季敬禹在攝影雙年展上當場撕毀某位大師作品複制品的事件,至今仍是圈内熱議的話題。

“我、我知道您!”林序南慌忙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汗濕的手心才握住那隻手,觸感幹燥溫暖,“林序南,S大學攝影系研究生...您的專欄我每期都讀!特别是上個月那篇關于紀實攝影倫理的評論...”

季敬禹似乎被他的反應逗樂了,低笑了一聲,眼角浮現出幾道細紋。“那麼,林序南,”他指了指展廳盡頭的咖啡區,那裡的玻璃天窗投下幾何形狀的光影,“有興趣繼續這個關于‘真實’的讨論嗎?我請客。”

咖啡區角落裡,一台老式電扇搖頭晃腦地工作着,發出規律的嗡嗡聲。林序南捧着第三杯拿鐵,已經完全忘記了緊張。他們坐在一張鐵藝小圓桌旁,桌面上的咖啡漬形成了抽象的地圖形狀。

“布列松的決定性瞬間理論在現代社會已經失效了,”季敬禹用攪拌棒輕輕敲擊杯沿,發出清脆的聲響,“當每個人口袋裡都裝着高清相機,決定性瞬間變得廉價而泛濫。”

林序南搖搖頭,一縷不聽話的頭發垂到眼前:“但正是這種泛濫反而讓真正的決定性瞬間更加珍貴。就像...”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窗外一個正在給氣球拍照的小女孩身上,“就像現在那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她踮起腳尖的姿勢,氣球即将飛走的瞬間——那種純粹的喜悅與即将失去的預感構成的張力,算法再發達也計算不出這種構圖。”

季敬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上揚::你很會觀察。”他啜了一口黑咖啡,喉結上下滾動,“告訴我,你怎麼看待後期處理?那些過度PS的風景照,還算攝影嗎?”

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季敬禹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光影,林序南注意到他左眉上方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小疤痕。這個發現讓他莫名安心——原來這位傳奇主編也不是完美無缺的。

“就像繪畫從寫實走向抽象,後期處理也是一種創作語言。”林序南轉動着咖啡杯,杯底在桌面留下一圈濕痕,“關鍵是...”他尋找着合适的詞語,視線落在季敬禹随意放在桌上的鋼筆上,筆帽上刻着細小的字母J,“創作者是否誠實面對自己的意圖。如果隻是為了迎合市場或者評委口味而修圖,那就是背叛了攝影的本質。”

季敬禹突然傾身向前,這個動作讓林序南聞到了更清晰的雪松香氣混合着咖啡的苦澀。“你知道嗎……現在七成的投稿作品都讓我想直接扔進碎紙機。完美的構圖,完美的光線,完美得令人作嘔。”

林序南忍不住笑出聲,随即又緊張地捂住嘴。季敬禹也跟着笑了,眼角浮現出真實的紋路。這一刻,林序南感覺他們之間那層無形的隔閡似乎薄了一些。

“上周我去看了青年攝影師聯展,”季敬禹用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節奏如同摩斯密碼,“有個作品把地鐵乘客拍得像行屍走肉,獲得了最佳創意獎。”

“《都市牧歌》系列?”林序南皺起鼻子,“我也看了,那種居高臨下的視角讓我很不舒服。攝影師自己明明也是地鐵族的一員,卻把自己摘出來,把别人當成觀察對象...”

季敬禹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林序南臉上,讓他耳根微微發熱。陽光透過玻璃杯在他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水底的波紋。

“下周一來雜志社找我,”季敬禹突然說,從西裝内袋取出一張燙金名片推過來,指尖在桌面上留下短暫的熱度,“我們實習攝影師崗位剛好空缺。”

林序南差點打翻咖啡杯,深褐色的液體在杯沿危險地晃動。“但是...我還沒有正式作品集...”他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提高了八度,引來旁邊幾桌人的側目。

“帶你在學校拍的那些就行。”季敬禹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腕表反射的光斑在天花闆上跳動,“特别是那組‘窗與光’——雖然構圖青澀,但視角很純粹。”看到林序南震驚的表情,他補充道:“你導師上周酒會上給我看過。他說你‘固執得像塊石頭,但眼睛裡有光’。”

林序南感到一陣眩暈,不知是因為咖啡因過量還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機會。他低頭看着自己磨白的牛仔褲和普通的帆布鞋,突然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與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之間的差距。但當他擡頭時,發現季敬禹正用一種近乎溫柔的眼神看着他。

“我...”林序南的喉嚨發緊,“我不确定自己夠格...”

季敬禹已走向出口,修長的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現。他沒有回頭,隻是舉起手擺了擺:“周一十點,别讓我等。”

林序南低頭看手中的名片,燙金字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名片背面有一行手寫的小字,筆迹鋒利如刀:“周一10點,别遲到。——J”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個字母J,感覺像是觸碰到了某個秘密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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