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反握住金發青年的手腕,轉身将他帶往封越和那個少年的方向。
“我是不知道,哥你最好給我個解釋。”張非原說。
他今天已經承受不住任何驚吓了。
“知道啦。”
隻是敷衍。
解釋太麻煩了,黎渡決定等自己先玩夠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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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靠近那個小少年就所有人都在阻止他。
黎渡不懂。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小少年剛才的目标是謝凡。況且他剛剛握住小少年手臂的時候,這個人有無數個機會把刀子捅到自己面前,可是他現在都還好好的。這不就證明這個人對自己沒有危險嗎?
退一萬步來講,他也是有一些自衛能力的好不好。
黎渡滿不在乎地推開了所有人,一個人站在小少年面前。
是的,這就是那個前幾天在中央廣場一面之緣的小朋友,水果刀還是他給小朋友付的錢。黎渡直覺那個跟蹤狂也是他——雖然沒有證據表明這點。
小朋友戴着兜帽,被封越反剪住雙手,弓着身半跪在地上,他在顫抖,呼氣混亂,原本還在掙紮,在黎渡站定時就停住了。
“你好?”黎渡說,“麻煩擡頭。”
小朋友慢慢擡頭,很乖順,和那天一樣,他說什麼都會照做。
一張非常清秀白淨的臉,眼睛很圓,稚氣未脫的模樣。
黎渡伸出手給他摘下帽子。
淩亂的黑發露出來。
“黎渡、”他仰着頭,眼中水霧朦胧,說話急促且凄厲,哭音很重,嘴唇已經被咬出血,“你不要相信他們、邶弈會背叛你,朗星逢在利用你,他們,他們、他們所有人——”
聽見關鍵詞,朗星逢走過來,又被黎渡一腳踹過去:“今天賽車不辦了,你給我滾去把謝凡送去醫院還有把其他人哄回去!”
小朋友在繼續:“他們所有人都想要你死,然後利用你死後的餘晖——”
哭音卡住喉嚨,小朋友狼狽地咳嗽起來。
“死”這個關鍵字一接收,黎渡驚奇地睜大了眼。
難道這個小朋友也是穿越的,穿越者大批發?黎渡想。不過能把原著理解成這樣也蠻有意思的。他從來沒想過朗星逢是在利用他呢。
“封越,扶他站起來。”黎渡說。
封越提着他直起身體。
身旁張非原輕輕掙脫黎渡的牽引,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少年。
臉實在眼熟。他見過這個人。
在哪呢?二十歲,不,十六歲……高中,同班的那個……那個黎渡的後桌?
碧綠的眼睛睜大,他的戒備放下了大半,隻是震驚,純粹的震驚,這個答案實在是離奇,但在現在這樣群魔亂舞的世界裡,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于是他說出了口:“韓冬?”
小少年睜大了水霧朦胧的眼睛,嘶啞地說:“張非原。”
你還記得我。
金發青年皺起眉頭,一如當年般冷漠,金發綠眸燦爛得駭人,他說:“真的是你?”
“韓冬?”黎渡驚訝,“你是韓冬?”
原來黎渡也還記得我……隻是忘了我長什麼樣,也是,已經五年了呢。很久很久的時間。
久到紙币都換了一版,久到舊校址已經不在,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也變成這樣冷淡又優雅的模樣。
眼見着叫韓冬的小少年點頭,張非原眉頭皺得更緊了,從一種警惕換成了另一種,他上前一步手臂伸直攔着黎渡。
“你還活着,那五年前死的人是誰?”
這話說的怪異,意思卻明顯。
“……”
韓冬沉默不語,封越皺眉沉思,在場最震驚的一個反而是黎渡。
黑發青年睜大眼睛,黑瞳有了當年幼圓的輪廓:“什麼?你五年前死了?”
真好啊、真好。
韓冬想,原來黎渡一直都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和他這樣光芒萬丈的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氣,一起好好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