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還沒有回來?”
“是的,醫生,下午福爾摩斯先生穿着件髒兮兮的外套回來過一趟,沒過多久就又出去了,都沒和我打聲招呼。”好心的房東太太叉着腰抱怨道。
“唉,他肯定又在白教堂那裡。今天的晚餐可以遲一點,謝謝了。”
貝克街31号B的客廳還是向往常那樣混亂。如果是平時經常有委托人來拜訪,我們還會費心稍微收拾一下;但像這種福爾摩斯需要潛心思考的重大案件時,他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動那些東西的。“那會影響我的思路,華生!”好歹最近他沒有抽很多煙,改善了平時那種烏煙瘴氣的空氣。
然而下一刻我就發現了他抽煙少的原因:半開的抽屜裡裝着福爾摩斯的注射器。我坐到自己的那把椅子上拿起報紙,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快九點的時候我聽到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不一會兒福爾摩斯就出現在門口。他的衣着還算整潔,起碼他沒再跑到鴉Ⅰ片館去獲得線索。
“晚上好呀,華生,你在等我一起吃飯?”
我放下報紙,下定決心要勸勸他:“你可能會聽着不太高興,福爾摩斯,但這段時間你的可Ⅰ卡Ⅰ因——”
“我需要你的幫助,華生,今天晚上我們就去白教堂開展追捕行動。”
我對他濫用藥物的不滿抗議立刻就因為這個消息而煙消雲散了:“你有把握今天抓住他?”
“極有可能。雷斯垂德的助手貝利探員告訴我有個住在附近的證人說這幾天午夜都能看到同一個奇怪的人在街上晃蕩,現在我們就親自去看看。來不及吃哈德森太太準備的大餐了,我們稍微啃兩口面包,馬上就出發。我的那個陶土煙鬥呢?”
作為回答,我攤攤手看向長沙發上堆着的雜物:小提琴,鼻煙盒,幾個空盤子……要想找到煙鬥可得花點功夫翻找翻找。
“……你動了我的櫃子?”福爾摩斯指的是角落裡他做實驗的地方,旁邊有一個裝着各種試劑瓶的玻璃櫃。
“我才回來不久,什麼都沒碰過。”
“那肯定就是哈德森太太,你看那些灰塵都不見了,我說過不要讓她收拾的!”
“好了,福爾摩斯,别再怨聲載道了,我知道你為了最近的事情心煩,但說不定案子馬上就能結束了?”
“但願如此。我們走吧,别忘了帶上你的左輪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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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帶着我在陌生的街道裡穿行,似乎對周邊的環境很熟悉:“這是費爾克拉夫街,往那個交叉口走,那是伯納街。”
我也向他耳語:“已經過了午夜,街上還有幾個人,我們怎麼判斷哪個是開膛手?”
“大多數人都是往那個俱樂部走的,你聽那邊傳來的歌聲。”
福爾摩斯的話音未落,我突然注意到一個穿着長大衣的男子,離我們大概五十碼遠。他身上有一種古怪的氣質,和那些興高采烈的俱樂部成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立刻轉頭把這個發現告訴福爾摩斯。
“不對,那扇門在晚上通常是關閉的,他為什麼向那裡走?我們快跟上他。”
那個神秘人似乎是聽見我們的腳步聲,扭頭看了一眼就跑起來。我似乎瞥見有一道銀光閃過:“福爾摩斯,他手裡有刀!”
“該死!”我們在那個國際勞工教育俱樂部前面停下來,福爾摩斯恨恨地說道,“他肯定從哪個側門溜掉了!華生,你在這裡堵住退路,我去看看能不能追上他。”
我在原地等了幾分鐘,有一個人駕着小馬車經過我的身邊。
“這門怎麼開着?”我聽見駕車的人嘟囔道,“喂,那邊的夥計!你能不能幫我拉一下我的馬?她好像不肯走了。”
我照做了,但那小馬好像中了邪一般,怎麼都不肯往前走。那人氣得拿着馬鞭跳下馬車,向俱樂部的院子裡走去。
“有什麼東西吓着她啦?喲,這是什麼垃圾嗎?”我看見那個人擦亮了一根火柴,細小的火光在風中搖曳,“喂!你過來一下!這好像是個女人!”
我放下拉住小馬的缰繩跑過去,靠近牆邊有一團東西,若非湊近了肯定看不見。那的确是個女人,脖子下面是一攤黑色的液體,我伸出手确認了脈搏,沖那個人大喊起來。
“她已經死了!快叫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