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遠程待命麼?來摻和什麼?”
“Gin的指令。這麼久了,你們也沒見有什麼進展。”
赤井在和她鬥嘴之中看完了第一頁,作勢要翻頁,伸出去的手被梨衣一把打落。
“好啊,既然是‘支援’,你就老老實實隻做個‘支援’好了。”
她微微一笑,把筆記本更用力地向自己和淺野這邊扯了扯。
“……”
赤井沒有說話,繼續伸手壓住了紙頁。
梨衣眉毛一皺,淺野看得出來眼前兩個人關系很緊張,隻能趕緊打着圓場,“藤森……繼續看下去吧。”
“藤森……”赤井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在組織裡不稱代号的人真罕見。”
“因為我們有正經工作啊,不像某些無業遊民。”
并不覺得梨衣在研究所正經工作的淺野選擇笑笑不說話。
多說一句話的話,火力就會波及到自己身上吧……Rye果然是很不好惹的家夥呢。
還是從有馬壽樹的日記裡找線索吧。
……
[平成21年3月9日
已經過去很多天了,沒有人找到我。看來我也許真的從他們手裡逃過了一劫。我每天都反複檢查門鎖,甚至用椅子抵住門——盡管知道這毫無意義。如果他們真找到我,一扇門又能擋住什麼?
這些天,我一直随身帶着拷貝了證據的USB儲存器。我在猶豫要不要去找警察。老實說,我不害怕坐牢。我在害怕什麼呢?USB裡的那些文件,隻要不是在組織的電腦上打開就會自毀,我想我根本沒有辦法把這份證據交出去吧。
……
平成22年1月13日
直到現在我還在想,如果早一點收手就好了。不是那種想要作惡的人啊,卻也不是清醒勇敢到敢結束這一切的人。可惜沒有如果。
……
平成23年8月4日
明明是準備給别人看的筆記本,卻不知不覺記下了很多自己的抱怨呢。
我并不經常寫日記,隻有到了支撐不住的時候,才會寫上一點,權做給自己的安慰。最重要的東西也不在這本筆記本裡。我把過去的經曆記錄在我帶出來的USB儲存器裡,和證據一起。
今天差點弄丢了USB儲存器。以後我不會随身帶着它了,我會把它藏在這間房間的某個角落裡。留給我身後的人:非真非人。請解開謎底吧。對不起,我不能讓随便一個人都能找到它。如果導緻注定無法公諸于世,也是我的報應。
……
平成25年3月18日
要一輩子這樣活下去嗎?似乎很早就已經做了這樣的打算了。心髒病并不意外,在那種地方過了這麼多年,很難善始善終吧。不過嚴謹來說,不該這麼笃定認為生理疾病是精神狀态的結果。
果然我這樣的膽小鬼,連死亡都要靠心髒病來實現。我真的想讓這些可怕得不像人間的東西被人發現嗎?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發現這些啊。所以說,這些年根本沒有在努力做什麼。隻有那種漫畫故事裡的主角,才有可能做到吧。
……
平成27年12月21日
搬到了新的地方,過幾天再想想将USB放在哪裡。現在想來,那些人可能根本沒注意到我,不然怎麼會放任我逍遙在外這麼多年。雖然這麼多年我也對他們毫無威脅就是了。變成普通人也是好事。也許很多年後,這些對我來說早就不算什麼了。(塗改掉)還是不要這樣。
不知道如果鄰居們知道我竟然是個殺人兇手,會怎麼想呢。
……
平成29年10月7日
才四十出頭,我竟然已經蒼老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不是那幾個孩子,我都不知道都已經有白頭發了。
孩子啊……這是我罪孽最深之處。不論是哪種方式,我都抛下了他們。
……
平成34年1月29日
我還是決定要到東京去了。
這些東西真是可笑,都是我自欺欺人的遮掩。做了十幾年的懦夫,總要真的改變點什麼。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
平成34年2月2日
今天到了東京。
應該是最後一次謎題了:If you stare into the Abyss long enough the Abyss stares back at you.
說起來,還真是喜歡上了這種推理遊戲,即便沒有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