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中午的時間出去看電影,再加上看電影的時間,就差不多要到晚飯時候了。
再去路邊吃點小吃填飽肚子,随便玩玩。閑逛着回到宿舍,這個時候已經挺晚了,毫不猶豫的鑽進溫暖的被窩才是正解——這會感覺到那軟軟乎乎的棉花蓋在身上,将體内産生的熱氣包裹在空間之中,既暖和又舒适,論誰都會愛上的。
在這第二天就不能如此歡樂的玩耍了。因為這可是開學前的一天。一般人不是在補作業,就是在補作業的路上吧。除了那些厲害的人,憑借着超強自制力能夠做到提早就把所有作業寫完。可惜正常人不會這麼做的。
講究的就是“一個盞燈,一支筆,一個奇迹。”
兩人一整天呆在宿舍,硬是從中午一點寫到了晚上十一點,不算數太晚。
可一想到明天要去上學就……挺煩的。
燭火在寅時熄滅,合上書頁時,指腹還殘留着墨香。和衣躺在榻上,再睜眼時,案頭茶盞已凝出白霜,晨光正從窗縫裡擠進來。
有一次響起的“好運來!祝你!”
前奏尚未唱完,岑拾便一個翻身,骨節分明的手指精準按滅鬧鐘。
他保持着側卧的姿勢,雙臂舒展成"大"字形,目光直直地盯着斑駁的天花闆,仿佛在與無形的困倦進行無聲對峙。
窗外呼嘯的北風拍打着窗棂,在這樣砭人肌骨的清晨,任誰都難以抗拒被窩的溫暖誘惑——被鬧鐘強行拽離夢境的瞬間,雙眼猶自混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需要更多休憩的時間。
昤予朦胧中瞥見岑拾的反應,剛撐開的眼睑又緩緩阖上。
作為朝夕相處半學期的室友,他深知岑拾體内仿佛内置精密生物鐘:日常無需鬧鐘,總能在既定時刻準時蘇醒。
這次寒假回來,或許是生物鐘受長假打亂,才破天荒設置了鬧鈴。
這般想着,昤予安心地将晨起之事抛諸腦後,任由困意再次席卷。
約莫十分鐘後,床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岑拾終于撐起沉重的身軀,雙手用力揉搓臉頰,試圖驅散殘留的睡意。他半眯着眼摸索衣物,動作雖遲緩卻透着慣有的條理
穿戴整齊後,他踱步至昤予床前,附身時呼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水珠:"該起了,今天還有組會。"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昤予猛地睜眼,正對上岑拾帶着笑意的黑色瞳孔。短暫的怔愣後,他輕咳一聲,點頭應下,“知道了。”
待岑拾轉身走向衛生間洗漱,昤予才緩緩坐起。指尖觸到冰涼的衣物時,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昤予穿好了衣服也去洗漱。
踏着熹微的晨光,兩人走上那條镌刻着無數求學足迹的林蔭小道。殘冬的風裹挾着料峭寒意掠過耳畔,枝桠間尚未消融的霜花簌簌墜落,在青石闆路上碎成晶瑩的星芒
在食堂吃過了早飯,就領着書包帶子走向教學樓了。
推開教室門的瞬間,一聲近乎破音的質問劃破晨間的甯靜:“老師!你說我是不是人!”循聲望去,素來活潑張揚的宋宸宇正站在講台前,肢體語言豐富得如同正在進行學術答辯。
“這人簡直是個勇士。”身旁的岑拾低聲感歎。
後排的這兩個人,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後門走進。講台上的鄭老師隻是漫不經心地擡了擡眼,便又将注意力轉回眼前這出即興"鬧劇"。
突然,宋宸宇以誇張的彈跳動作從座椅上躍起,重複着那極具穿透力的追問。“老師!你說我是不是人!”
坐在對角線位置的杜宇軒立刻心領神會,以堪比學術報告的洪亮嗓音接話:"你是狗!"
這充滿戲劇性的互動瞬間點燃了教室的氛圍,壓抑的笑聲如同被釋放的學術靈感,在桌椅間此起彼伏地迸發。
後排同學偷偷捂住嘴憋笑,前排女生因忍俊不禁而顫抖的肩膀。
彭家樂靈活地轉過前排座椅,整個人幾乎探進昤予與岑拾的課桌區域。他的食指輕快地朝宋宸宇的方向點去,眼底閃爍着忍俊不禁的笑意:"二位快瞧瞧,這位仁兄舉手投足間皆是喜劇元素,活脫脫行走的笑點制造機。"
話音未落,宣濤已以誇張的姿态側身轉向,右肘重重擱在岑拾的課桌上,木質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咱們這小團體堪稱'學術怪談'現場。"宣濤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刻意壓低的聲線裡帶着調侃意味,"先說這位彭公子——"他突然提高聲調,猛地指向身旁的彭家樂,"上次課堂小測,竟能算出三乘九等于二十八的'驚世答案';平日裡癱在座椅上的架勢,比窩在自家沙發還惬意,興緻上來時,扭着身子晃個不停。"
說罷,他又将指尖轉向昤予,語氣裡帶着半是驚歎半是戲谑:"再看這位書法大家,年級賽場上揮毫潑墨摘得桂冠,那字遒勁有力,堪比名家真迹。可一到日常筆記,字迹潦草得仿佛狂草變體,連我這'書法小白'都自愧不如。"
最後,他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岑拾的肩膀:"至于我們的'全能班長',治班有方、親和力滿分,唯獨偶爾會在靈感乍現時突然高呼,那爆發力,不知情的還以為發現了學術新大陸。"
面對這番诙諧的"人物點評",岑拾隻是唇角輕揚,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作為班級的"氣氛擔當",岑拾的日常總是充滿令人捧腹的戲劇性片段——
課間鈴聲響起,岑拾便以極具表演張力的姿态向後仰倒在座椅上,雙臂如振翅的飛鳥般向天舒展,聲情并茂地發表着誇張的"宣言":"我們都在進行着無聲的自我毀滅!日複一日的久坐,不正是慢性自殺的典型寫照嗎?整整十五年,我們深陷其中而不自知!這青春的損耗,誰來為我們讨回公道?"
激昂的語調回蕩在教室,引得周圍同學紛紛側目。昤予無奈地站在他身後,一邊搖頭輕笑,一邊伸手搖晃着這位"戲精班長"的肩膀,試圖将他拉回現實。
自習課上,岑拾又化身成"深情導演"。他突然雙手捧住宋宸宇的臉,眼神真摯得仿佛在演繹愛情電影的經典橋段:"能靜下心來讀書,你就已經超越了99%的人!記住,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這番突如其來的"告白",瞬間點燃了教室的氛圍。鄰座同學立刻開始起哄,此起彼伏的"哇!霸道班長愛上我!"的調侃聲,讓原本安靜的自習課秒變歡樂劇場。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當屬午休前的"集體狂歡"時刻。
岑拾宛如指揮家般站上講台,雙手在空中有力地揮舞,帶領全班同學開啟即興合唱:"V我V我哇kiu!"伴随着整齊的拍桌聲,"砰砰砰,砰砰砰"的節奏響徹教室。
緊接着,他又巧妙地将氣氛推向高潮,領唱起經典歌謠:"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霎時間,教室裡掌聲雷動,"啪啪"的擊掌聲交織成一片歡樂的海洋,将學業的壓力與疲憊一掃而空。
彭家樂聞言驟然挺直脊背,雙手叉腰的姿态猶如被激怒的鬥雞,眉峰高高揚起,眼底閃爍着不甘的鋒芒:"你還說我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吧。"他刻意拖長尾音,語調中帶着戲谑的挑釁意味,引得周圍同學紛紛投來饒有興味的目光。
正當這場唇槍舌劍的交鋒漸入佳境時,教室前門突然傳來木質戒尺重重敲擊講台的聲響。如同驚雷炸響,原本喧鬧的課堂瞬間陷入死寂。
鄭老師手持戒尺,鏡片後的目光如炬,威嚴的聲線裹挾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彭家樂!宣濤!還有後排竊竊私語的兩位!我觀察你們許久了,每人一千字檢讨,明日早讀前交來!"戒尺與講台碰撞出的悶響餘韻未散,字字句句如重錘般砸在四人頭頂。
原本談笑風生的四人,笑容在刹那間凝固。昤予與岑拾對視一眼,喉結不自然地滾動;彭家樂僵硬地放下叉腰的雙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角;宣濤則尴尬地推了推眼鏡,試圖掩飾耳尖泛起的紅暈。
留下的隻是苦澀和尴尬又禮貌的微笑。
很快,迎來了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
暮色初臨時分,教學樓的走廊裡彌漫着一天學習後的疲憊氣息。高一(1)班的同學們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當天最後一節數學課的開始。
這節課的授課老師正是他們的班主任鄭老師,一位平日裡總是帶着和煦笑容的女教師。她善于在緊張的課業間隙穿插輕松幽默的小玩笑,獨特的家鄉話尾音輕揚,總能像春日暖陽般驅散課堂的沉悶。
伴随着清脆的上課鈴聲,鄭老師抱着傳統小蜜蜂擴音器和一摞練習冊款步走進教室。她将東西輕輕放在講台上,指尖無意識地撫平襯衫褶皺。清了清嗓子後,她的聲音雖柔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訴你們一件好事,要不要聽啊?”
“要!要!”此起彼伏的回應聲瞬間打破教室的沉悶,後排男生甚至興奮地踢動桌椅。
幾個女生交頭接耳,眼底閃爍着期待的光芒,午休時讨論的籃球賽話題似乎要成真了。
“你們夢寐以求的籃球賽來啦!下個月。”話音未落,整個教室瞬間沸騰。
那些曾在課間圍堵辦公室提議辦賽的同學漲紅着臉呐喊,桌椅碰撞聲與歡呼聲交織。
體育委員李晨軒更是直接站到椅子上揮舞手臂,馬尾辮随着動作劇烈晃動:“老師!我上!我上!”
鄭老師看着這群活力四溢的學生,唇角勾起無奈又寵溺的弧度。她摘下小蜜蜂,拿起桌上的木制戒尺輕叩講台。清脆的敲擊聲如同一記定音鼓,喧鬧聲潮水般退去,隻餘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等你們體育老師會來說的,現在我們講課。”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日授課的沉穩,指尖劃過練習冊封皮,“上課!”
“起立!”副班長熊雯汐立刻起身,帶領全班整齊劃一地站起。五十餘道身影如同麥苗般挺拔,标準的九十度鞠躬,齊聲喊道:“老師好。”聲音裡還殘留着未散盡的興奮。
鄭老師微微欠身:“同學們好。”她擡手示意大家落座,看着重新歸于安靜的教室,鏡片後的目光溫柔而堅定。
窗外的夕陽透過玻璃灑在練習冊上。
幾天後。
寒風裹挾着細密的雨絲,将暮冬的涼意滲入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