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久言擡眸瞟了一眼謝筝,不知如何開口。
“是因為我母妃事嗎?”謝筝心裡了然,大氣地揮揮手,“沒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能讓我皇兄坐上皇位,隻要能讓你找到兇手,我還愁不能為我母妃報仇嗎?你不必顧及我,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可千萬不能放棄。”
喬久言心裡柔軟的角落被觸動,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正說着,門口的宮女進來通報,說齊倉求見。
謝筝嬉笑地看着喬久言,道:“看來這份孽緣你是甩不掉的。”
喬久言沒搭理謝筝,轉身看到齊倉已經進來了。
齊倉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收拾一番,看起來幹淨利落又清爽,喬久言不經好奇起來,他們不是剛進宮嗎?他哪來那麼多時間打扮自己的。
齊倉笑意盈盈地走進來,看見喬久言微愣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謝安淩說,打扮幹淨一些比較好。”
“噗!”謝筝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二人的目光朝她看來,她立馬識趣地離開:“你們聊你們聊。”
閑雜人等都走開後,齊倉忽然感覺到一絲不自在,明明之前獨處都沒有這麼奇怪的感覺,于是主動開口問道:“你身上都傷還好嗎?”
“還好。”喬久言回道,其實她在山頂受到的傷并沒有多嚴重,塗上藥沒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你呢?”喬久言十分好心地問道。
“我也好的差不多了。”齊倉憨笑着回道。
“……”
氣氛再次沉默起來。
齊倉知道喬久言的性格,如果他不開口說話那麼他們會有很大可能會一直沉默下去,于是又主動開口道:“你那天打的那一套天刹閣劍法我看到了,打的很好很流暢,完全不像幾年前我看到的那樣生疏。”
喬久言平靜回道:“嗯,畢竟過了五年,人都會有所進步的。”在皇宮的這五年她也沒有落下修煉,始終嚴格規範自己。
齊倉又想起謝安淩對自己描述喬久言幾近瘋狂的畫面,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還是忍不住笑着說道:“我聽謝安淩說那天你瘋了一樣要殺光所有人,哈哈,你怎麼性格還像以前一樣激進啊!”
喬久言一聽頓時心生不滿,問:“你在指着我?”
齊倉立馬解釋道:“我不是,我隻是在勸導你,别再像以為那麼激動了。”
“勸我?你憑什麼勸我,你以什麼樣的身份勸我!”喬久言站起身來,緊緊握住拳頭,“良長老死在我面前你讓我怎麼冷靜,換你你能冷靜嗎?你憑什麼要站在制高點上勸導我,還是說你看到良長老死去心中沒有一點波瀾,也對,你已經不是天刹閣的人了,對天刹閣的事可以漠不關心。”
齊倉一聽也惱了起來:“我對天刹閣漠不關心?我要是毫不在意我就不會回京了!”
喬久言也不甘示弱地怒吼起來:“那你憑什麼指着我行為激進?我做不到像你那麼平靜,良長老是我遇到的最後一個天刹閣故人,他慘死我不為他報仇還有誰能為他報仇,我隻恨我自己當初沒能一劍刺穿那山匪的心髒!”
說到最後喬久言又想起良長老慘死的模樣,心中怒火中燒,眼圈也漸漸紅了起來。
齊倉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道:“我不是指責你,我是說你以後行為處事别那麼激進,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喬久言不理,扭頭道:“以後如何不勞你費心,從前不用你管,以後也不會讓你關的。”
齊倉沉默片刻道:“久言,你變了,你變得好陌生好冷漠,我感覺我已經快不認識你了。”不論是良長老慘死後喬久言滿身戾氣要殺人,還是二皇子被陷害後與謝筝聯手拱火給二皇子定罪,這樣冷漠又心狠的喬久言實在太讓他感到陌生了。
喬久言冷冷回道:“人總是會變的,五年沒見你還指望我會像以前那樣黏着你嗎?别再癡心妄想了,讓重要的是往前看,隻一味的回望過去有什麼用?”
齊倉不信喬久言說的話,也不信他與喬久言的感情就這麼禁不起考驗,于是為喬久言開脫道:“我知道的,這些并非你的意願,隻是處于深宮之中,有太多事是你身不由己的,我知道的。”
喬久言矢口否認:“我從來都不覺得身不由己,這一切都是我想做的。而你齊倉,外出遊曆了多少年這些事還看不清?你作為安世子身邊的人回京進宮,理應好好輔佐他,而我是公主身邊的人,我們隻會是對立關系,從你離開天刹閣大門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是敵對關系了。”
說完之後喬久言轉身便走,沒有給齊倉再開口說話的機會。
齊倉想伸手拉住喬久言可伸出的手隻在半空中晃了晃又縮回去,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與喬久言已經越走越遠了,他想拉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