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内,徐密跪在地上,低頭垂眸,他一個小小的官員平日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更别說被安世子請來單獨面見皇上,他哪裡見過這樣的的場面,頓時被吓的瑟瑟發抖。
皇上開口問道:“徐密,我且問你,二皇子屋内的蜂窩可是你送的?”
徐密惶恐回道:“回皇上,是的。是微臣一年前出宮辦事時從宮外帶回來的,那時二皇子見着歡喜,微臣便把蜂窩送給他了。”
“那你可知那是毒蜂?”
徐密心跳如鼓,皇上這是在怪罪他思慮不全把毒蜂送給二皇子?
“皇上明鑒,微臣也不知那是毒蜂,隻是覺得有用才帶回來的。”
謝筝問道:“你既覺得有用又為何送給二皇子?”
徐密欲哭無淚,那可是二皇子啊,他想要自己哪有不給他的道理?可他又不能明說,要說了不就等于是在皇上面前告二皇子的狀嗎?
謝安淩看出他的心思,接話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那是毒蜂,而二皇子想要,你又不能不給?”
徐密感激涕零地看着謝安淩,瘋狂點頭:“是,是。”
他不能說,但是安世子替他說了,這既合情又合理。
謝筝擡眸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明顯是相信徐密說的話,這樣下去豈不是會抹消三皇子的嫌疑?須要引導徐密把話往三皇子身上引。
“一面之詞,如何信你?”
徐密慌忙回道:“微臣所說句句屬實,微臣之所以覺得有用是因為孟先生曾經告訴微臣,有一種峰翅為淡黃色,尾部黃黑白三種顔色交替,其産出的蜜甜味無比,可強身健體又能安神助眠。那次臣外出偶然碰見,想起孟先生的話才把它帶回來的。”
謝筝滿意一笑,很好,總算把話往别人身上引了。
謝安淩低喃道:“孟先生……”
謝筝笑着好心解釋道:“孟遠山是三皇子的門口,與三皇子十分交好,常常進宮來找三皇子。”
謝安淩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孟先生是在有意無意的提點你?”
徐密不敢言語,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年前送出的的蜂窩會在今天給他引來這麼大的禍事,一邊是二皇子,一邊是三皇子,無論他怎麼說都會把責任推給其中一位,可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沉默片刻,徐密還是咬牙說道:“孟先生隻是說到毒蜂的益處,所以微臣才想着拿回來。”
這是往三皇子身上推了。
謝筝擡頭望想皇上,想看看他是如何定奪的。
隻見皇上一臉嚴肅地端坐在位置上,察覺到謝筝的目光才緩緩開口,不偏不倚地說了一句:“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呀!”
謝筝心一驚,反應過來皇上這是在責怪她對皇子之事這麼上心。
其餘二人沒有聽出來,可是這事畢竟牽扯到兩位皇子,謝安淩拿不出主意,隻能求助地看向皇上。
皇上大手一揮,道:“無妨,你大膽說出你心中的猜想,朕不會怪罪你的。”
謝安淩向皇上行了一個禮,才開口道:“回皇上,既已查出毒物是毒蜂所制,而且微臣也并無大礙,這事索性就到這裡吧!微臣此次回宮過于匆忙,微宮中還有許多事務尚未處理,實在過于勞累。”
再查下去就不好了,他才回宮就遇到了這樣的事,這事背後無論是三皇子還是二皇子幹的他都已經不想知道了,這事已經發展為兩位皇子之間的鬥争,他實在不想參與進去。
可謝筝顯然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抓住可是扳倒皇子的機會,就算頂着皇上的責怪她也要豁出去。
“安世子這樣說是不打算追責了?”
謝安淩回道:“是了。”
謝筝不依不饒道:“安世子真是宅心仁厚,可這事畢竟是發生在皇宮之中,若事情沒有查清楚便不清不楚地結束了是否會引起皇宮中人猜忌?何況安世子是從北昌回來的,若是讓北昌戰士們知道安世子遇害卻未得到一個結果之事豈不心寒?”
謝安淩沒料想到謝筝會搬出北昌戰士來勸說自己不要放棄追查,一時啞口無言。
謝筝很滿意謝安淩錯亂的表情,轉身道:“父皇,依兒臣看,定要将背後之人捉出來嚴懲一番,以示懲戒和撫慰。”
皇上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謝筝,最後點頭道:“你說的對,就這麼放過他們确實有寒将士之心。”
謝筝繼續說道:“毒是長甯宮的人下的,毒藥是毒蜂所制,而毒蜂又是在二皇子殿内發現的,這一切就已經足夠說明了。”
謝安淩反駁道:“可二皇子說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毒蜂。”
謝筝喝聲道:“他說不知就不知嗎?誰能作證!”
謝安淩無言以對,他不理解剛才還一個話題想往三皇子身上的的謝筝為何會突然改口,這樣做又對她有什麼好處?
沉默了許久的徐密抖抖簌簌地說道:“這蜂窩是微臣送給二皇子的,微臣沒說二皇子自然也就不知道。”
謝筝:“……”
謝筝眯眼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三皇子跑到二皇子屋裡拿走幾隻毒蜂做成毒藥?”
徐密慌忙低頭:“微臣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