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航說要帶她出去玩，應悅猶豫了一秒鐘都不到，已經把外套穿上了，“好耶！”

路一航假模假樣地問了句：“不是說要好好學習嗎？我在試探你呢，這麼輕易就被騙着去玩了？”

他這麼說，應悅還真愣了愣，可也隻有一瞬，她又不是傻子，再說了，路一航又不是真的老師，哪裡能管教她了。

應悅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手.槍的手勢，本來想對着他額頭的，可他比自己高太多，這動作還得踮腳，也太沒氣勢了。

于是轉而把手抵在路一航的腰間，嘴上配着音：“砰！”

路一航被戳的腰肉發癢，扭着身子躲了一下，幼稚地配合她，“啊，好疼。”

應悅咯咯笑，“去哪裡玩呀？”

路一航看着她的大衣不耐風，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在室内。

他平時也不怎麼在外面玩，去過的或是聽于瀾他們說過的就那幾個地方，所以他問應悅：“還想學台球嗎？”

上次去“見世面”，她覺得還挺好玩的，這次也痛快地點頭，“行！”

路一航卻沒帶她去之前的那家，不想再碰到認識的人，這次換了個商場裡面的，屋明幾淨還暖和，唯一不足就是玻璃門玻璃牆太透明，商場路過的人有意無意會看進來。

應悅就要擔心：不會那麼巧被老師或者家長看見吧？

路一航陪着她玩，本來就沒用幾分心随手打的，看她時不時偷摸瞄向門外，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問她要不還是回去學習吧。

應悅撅起嘴來：“你故意的吧？”

路一航隻是不忍心看她戰戰兢兢的，反問道：“我故意什麼？”

應悅：“故意勾引我出來玩，玩一半又讓我去學習，那我怎麼可能還學得進去？”

路一航：……

這是什麼話，而且“勾引”是這麼用的嗎？

路一航不太自然地喝了口礦泉水，“好了，打完這局，換個地方玩。”

應悅沒再追問去哪裡玩，反正跟着他就行。

而且适應了一會兒好像也沒害怕遇到熟人了，索性抛開雜念，跟着路一航學打球。

她趴伏在桌沿邊，手臂伸長瞄準擊球，誇路一航：“還好你是學霸，不然我跟别人出來玩，被我媽看見了肯定覺得是有人帶壞我，才不信我是出來學習的。”

球打偏了幾寸，沒進洞。

換路一航打。

他不像應悅那樣要搞很大陣勢，一彎腰，輕巧地擊球，應悅都沒看清楚球的殘影，就聽見落袋的聲音。

路一航繞着球桌轉了半圈，去打另一個方向的球，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還能跟她聊天，“你還想跟誰出去玩？”

這句話其實很正常，跟暧昧扯不上半分關系，可應悅卻覺得心跳有些亂。

她站在路一航旁邊，問：“你還管我跟誰去玩啊？”

路一航本來要打球了，聽到這句話，視線從球桌上擡起來，看應悅一眼，又低下去看球，“不管，問問。”

“咚”的一聲，又進了一球。

他沒挪地方，就站在原來那裡，繼續瞄準下一個。

應悅沒球打，閑的拿着個巧粉塊給她的球杆轉悠着塗粉：“想跟我一起玩的朋友很多好不好，莉莉要找我看電影，玉蘭說他表哥開了KTV請我們去唱歌……“

她的朋友的确很多，路一航聽她碎碎念着，隻覺得如果那些約會都去一遍，寒假也就過完了。

路一航在她的話音裡打着球，沒留神就清了台。

又沉默着把球都撿回來碼齊擺好。

應悅的小嘴還在一張一合的，那些話像屋檐墜落的雨滴，連成一線又粒粒分明，最後落進大水缸裡，濺起水花。

路一航偶爾應和着，他知道她隻是說說，沒打算真要天天玩，畢竟上午她才寫了滿滿幾頁紙的學習計劃。

他想的沒錯，應悅确實不打算都去赴約，還是要以學習為重，而且還能跟路一航呆在一起寫作業，這對她而言比别的什麼活動有吸引力多了……

應悅想到這裡，不再絮叨，悄悄看了眼路一航。

路一航聽她沒了聲音，順着就問：“嗯，還有嗎？還跟誰？”

應悅促狹地笑：“還跟我表弟！手拉手去兒童樂園！”

路一航聽到這一句，手一抖，球打歪了。

她故意的，“嗷”一聲終于輪到她上場，揮舞着球杆去找位置。

路一航撿起她丢在旁邊的巧克粉，沒往自己球杆上塗，倒是對着她的鼻子輕輕蹭了下，“别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