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永遠都像個怪誕又奇詭的濃綠夢境,風吹過那些茂密樹層的時候,那聲音聽起來就像在呼吸一樣。
奧羅拉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斯拉格霍恩,那時他正在試圖追尋着一隻蛙爪猴去采集一些所需要的新鮮珍奇魔藥材料。不過蛙爪猴顯然很輕易就甩掉了他,還把他弄得滿身都是濕漉漉的半腐樹葉和髒亂的毛發團。
它用尾巴卷着樹枝倒挂在上面,做着鬼臉吱哇亂叫地朝斯拉格霍恩示威,呲牙發出一陣警告的吭哧聲。
“别以為這樣就能打發我,惡魔一樣的小東西。”斯拉格霍恩很快把自己弄幹淨,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尖叫跳跳豆,“我可是對付過許多比你難纏得多的生物。”
尖叫跳跳豆一被撒出去,立刻開始不停地彈跳着追着蛙爪猴,還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刺耳叫聲。蛙爪猴驚慌失措地從樹上摔下來,在帶刺的灌木叢裡滾了一圈,驚起幾隻還在築巢的藍背珍珠雀。
它用連指的爪子捂住耳朵,尾巴蜷曲在身後,毛茸茸的身體縮成一團。跳跳豆還圍在它身邊叽叽喳喳地吵嚷,斯拉格霍恩滿意地将跳跳豆收回口袋裡,準備伸手去捉住已經不動的蛙爪猴。
然而還沒等他的手靠近到合适的距離,蛙爪猴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兇狠地沖他露出了牙齒,張嘴就要撕咬過來。
斯拉格霍恩吓了一跳,連忙後退抽出魔杖對準它。小東西卻又縮成一個球朝旁邊骨碌碌地滾過去,抱住那個人的腳踝,靈活地爬上去,吊在她的肩膀上。
“上午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奧羅拉摸了摸蛙爪猴的頭,盡量克制地朝對方打了招呼,眼神在福靈劑的作用下顯得非常明亮。
這種感覺很奇異,好像那些魔藥都是活的,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它會在合适地時候朝奧羅拉發出最恰當的指令,督促她一步一步做下去,直到她拿到那段真實的記憶。
“噢,奧羅拉,你來得真是太巧了。”斯拉格霍恩愉快地笑起來,用衣袖擦了下額角,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我正在試着找一些松杉猴菌的凝露,你知道的,這種魔藥材料不容易搞到純正的真品,參假的實在太多了。而且把它們放在湯或者酒裡也是個很好的選擇,你會愛上那種獨特的味道的。尤其是酒,那會讓它們的口感和品質都變得無比美妙。每次我往酒裡加一點這種凝露的時候,總是會克制不住地喝過頭。”
“下次我會記得嘗試一下,謝謝您的建議。”奧羅拉輕快地回答。她在福靈劑的指引下帶着斯拉格霍恩來到松杉猴菇聚集生長的地方,那裡也是蛙爪猴們的栖息領域。她把肩膀上的小家夥送回樹上,它走之前還用尾巴蹭了蹭奧羅拉的臉,然後迅速鑽進頭頂的一片深青樹葉裡不見了。
松杉猴菇對光線的變化非常敏銳,它們會在一天之中正午的時候打開傘冠,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香味。那是收集凝露的唯一時機,而且一旦凝露接觸到地面就會立刻消失。
奧羅拉和斯拉格霍恩在菌菇群的旁邊等待着,到處都是被新鮮活躍的翠嫩樹芽覆蓋着的腐木軀幹和落葉層。松木的冷香味和泥土的芬芳是如此明顯,森林的生命不斷在自身的衰敗上延續綻放,周而複始地繁衍,精确又平衡。水霧散漫在廣袤幽深的森林裡面,像大團的雲朵從枝葉上生長起來,泛着朦胧的淺綠微光,到處都是一片涼濕。
斯拉格霍恩用魔杖當雨傘,避雨咒撐開的一片銀灰光華密實地倒扣在他頭頂,看起來他正在盡着最大的力氣來讓自己和這裡的環境隔開。他不喜歡這種陰濕寂靜的地方,奧羅拉卻很享受。
她蹲在軟濕的草甸旁邊,看到那些小巧菌類的傘冠還嚴絲合縫地閉攏着,沒有一點要打開的迹象。她擡頭的時候,注意到斯拉格霍恩一直在朝周圍有些困惑地打量着,于是問:“您在找其他的什麼東西嗎?”
“啊沒有,就是覺得這一帶挺陌生的。”他回答,用一種說不上來是遺憾還是懷念的語氣說到,“我當初離開霍格沃茨之前,這裡完全不是這樣的。看起來又有不少新的魔法生物住進這片禁林了。”
“您當初為什麼要離開霍格沃茨?”奧羅拉随意地問。這是福靈劑迫使她做出的最優反應。
斯拉格霍恩被她問了個措手不及,有些局促地咳嗽了幾聲,身體也不自然地繃直着說到:“人老了總會有點其他追求的,何況我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奧羅拉。我基本是和阿不思一起進入霍格沃茨教書的,所以有時候我會想,也許我也該離開課堂去看看更多更有意思的東西,過更悠閑的生活了。我有跟你說過我在西班牙的經曆嗎?那裡真的是非常漂亮。”
她點點頭,别在耳後的金發散落下來蜿蜒在肩膀上,色彩明亮溫柔:“那您這次為什麼又肯回來了呢?”
“阿不思說他實在找不到别的可以信任的教師了,說實話,我總覺得他是在忽悠我,他不可能找不到其他人的。”“可至少說明,他非常信任您,對嗎?”奧羅拉隔着一層稀薄的霧氣直直地注視着他,斯拉格霍恩的眼神在不安地閃爍,虹膜上的淺綠色顯得有些忽明忽暗。
“是啊是啊,你們之前換過多少個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了?”他換隻手握着魔杖,還順便整理了一下原本就非常平整的衣角,好像上面有什麼看不見的褶皺似的。奧羅拉很幹脆地回答:“五個,每年都不一樣,不過其中有兩個您都很熟悉。一個是現在的斯内普教授,還有一個是雷古勒斯·布萊克。”
“這我倒是沒聽說過。”他好奇地問,“什麼時候的事?雷古勒斯不是最近才出現和公布身份并且加入鳳凰社的嗎?”
“我三年級的時候。”她回答,“雷古勒斯似乎是很早就轉變了觀念然後離開食死徒陣營的,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也都是聽萊姆斯他們告訴我的。”
見斯拉格霍恩若有所思地沒接話,奧羅拉繼續在福靈劑的某種牽引下說到:“鄧布利多教授很歡迎他的加入,不管他之前信念如何立場如何,隻要能夠站在反抗伏地魔的陣營裡就足夠了。”
斯拉格霍恩顫抖了一下,眼神更飄忽了,看起來像個森林裡的幽靈那樣脆弱:“你不該提那個人的名字!”
“原諒我有不同意見,教授。”奧羅拉平靜地說,聲音裡帶着種堅定的韌勁,“我認為光是這樣害怕他是沒有用的。至少從我所了解到的信息來看,即使不直呼伏地魔的名字,他也不會因此而放過誰。由此可見,避而不談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斯拉格霍恩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奧羅拉沒有給他機會:“我覺得既然大家都明白隻要有他在,整個巫師社會都會不得安甯。那麼最該做的就是竭盡所能地去反抗他,不是嗎?”
密林裡的光線在逐漸由晦暗變得明亮,霧氣和陰霾被正午的秋日陽光破開,一點點轉為清透。松杉猴菇被這種燦爛的微芒所影響,開始逐漸打開它的傘冠,有亮銀白的凝露在迅速凝結。
英國森林裡的陽光是極為難得的,所有植物都必須抓緊時間完成轉變。凝露出現後,醇厚濃烈的奇異香氣也随之釋放出來。從更深的森林深處,一直沉睡着的各種野花都在接觸到暖陽的瞬間就活躍過來,大片大片地絢爛開。
陽光消失的瞬間,它們就會再次慢慢合攏,等待下一次的光明。
所有的生命都在争分奪秒,像一支急促而整齊的舞。
奧羅拉看着斯拉格霍恩将那些凝露收集好,聽到他含糊地回答了自己剛剛的話:“你的想法沒有錯,奧羅拉。可問題就在于,你想得太簡單了,多少人為了反抗他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擁有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可怕力量,那會讓任何人都屈服于他。也許阿不思不會,但是……”
“但是我的父親就沒有。”奧羅拉刻意地糾正,“還有您說過的,您最喜歡的學生之一,莉莉·波特也沒有。還有很多其他曾經被他蒙騙過,但是後來又終于醒悟過來的人。他們都是高尚勇敢的,都是值得被記住的英雄。”
斯拉格霍恩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想随時終止這段對話,福靈劑在催促着奧羅拉。她的語速開始越說越快:“您剛才說有許多人都因為反抗伏地魔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想我能體會那種感覺。但是正是因為有他們,所以才有現在的短暫和平不是嗎?他們都是勇于站出來的人,現在輪到我們了。”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是阿不思嗎?他想讓你幹什麼?”斯拉格霍恩虛弱地質問到,看起來像隻即将炸毛的貓。奧羅拉聳聳肩:“沒有人教我,這都是我自己看到的。而我之所以跟您說這些,是希望您能幫助我。”
“幫助你?你想讓我怎麼幫。”斯拉格霍恩有些氣喘,驚疑地看着她,好像第一天才認識她似的。
她直截了當地回答:“我需要您的那段真實記憶,裡德爾詢問您關于魂器的。我相信我父親很早之前就跟您談過了,關于伏地魔在制作魂器的事。”
意料之中,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像聽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關于這種恐怖又極端的黑魔法的,但是我認為你顯然問錯人了。”
“真的嗎?”
“當然!”
“可我覺得,比起我明知道我已經和我父親當初一樣無限接近于真相卻不能徹底了解,魂器的可怕實在不足為懼。”奧羅拉頗為強硬地争辯到,“您剛剛說您不知道雷古勒斯為什麼來霍格沃茨任教對嗎?其實那是因為他那時候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
“什麼?”他瞪大眼睛,有冷汗沿着額頭的皺紋滑落,“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和我父親一樣,都意識到了伏地魔在制作魂器。”奧羅拉沒有理會對方聽到這個名字的下意識顫縮,“所以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把其中一個魂器偷了出來。”
“其中一個……”斯拉格霍恩喃喃自語。奧羅拉點頭,“沒錯,其中一個。鄧布利多教授他們都認為這不會是伏地魔制作的唯一魂器,我也這麼想。所以現在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不管是對于已經死去的人還是活着的人。您的幫助至關重要。”
“可是……”
“教授您還沒明白嗎?伏地魔在制作魂器已經不是秘密了,問題就在于他到底做了多少個。以及如果您不願意把真相說出來,那麼又有多少人會像雷古勒斯那樣,因為這些魂器而付出幾乎死亡的代價。”奧羅拉走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已經有了您所喜愛的莉莉·波特,詹姆·波特,還有雷古勒斯和我父親還不夠嗎?您完全可以救救其他的人,甚至是所有的人。”
“奧羅拉,我很難……”
“這并不難,教授!我知道您比誰都清楚伏地魔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隻要那些魂器還有一個被剩下來,那麼那一天就不會太久的。”
“您有一種看人很準的眼光,您的學生幾乎都是能讓整個巫師社會記住的英雄。現在他們有的已經死了,有的即将死去,您一點都不想救救他們嗎?”
斯拉格霍恩看起來像被什麼東西勒住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兩個人都是一陣沉默。奧羅拉能感覺到自己最好不要打擾他的思考。
這時,海格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還伴随有牙牙的犬吠聲:“斯拉格霍恩教授,奧羅拉,你們也來找凝露嗎?”
斯拉格霍恩擡頭,看起來第三人的出現讓他好受了一些。奧羅拉沒有回絕海格的邀請,和他們一起走出禁林來到了小木屋裡。屋子裡的爐子上正燒着新鮮的蜂蜜酒,整個房間都是那種燙暖的香氣。
倒酒的時候,海格往裡面加了一些剛收集回來的凝露,甜熱的酒味裡立刻漾開一股帶着涼意的松針芳香,還有種說不上來的菌類鮮香。
整個過程裡,奧羅拉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斯拉格霍恩和海格都已經有些迷迷糊糊地醉了,他才又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主動朝奧羅拉沒頭沒腦地說起她和紐特的許多驚人共同點。
“也許是吧。不過我特别同意紐特的一個觀念,那就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去做對的事。”她說。
斯拉格霍恩看着她,良久後,他忽然緩慢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空玻璃試管,然後将魔杖抵在額角,輕松地挑出一縷銀白的絲線裝進去,遞給了奧羅拉:“我一直覺得這件事讓我非常不光彩,我羞于提起它,因為我曾經做過錯誤的選擇。不過我希望我這次是對的。”
“謝謝您教授,替所有人感謝您。”奧羅拉接過來。
臨走前,海格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非要打包一份凝露讓她帶走,說是這個季節的特色,不做魔藥的話也建議放在水杯裡泡來嘗嘗,對腸胃很有好處。
奧羅拉抓着那支帶着真實記憶的玻璃管,一路飛快地跑到地窖辦公室,想第一時間告訴斯内普這個消息。卻沒想到,等她到那裡的時候才發現,斯内普并不在辦公室裡,隻有一個六年級的斯萊特林級長在。
“院長還在給畢業班上課,你如果有什麼事就等一下吧。”她對于這個經常出入在這裡的赫奇帕奇已經見怪不怪了,說完就直接抱起那堆論文離開了。
奧羅拉等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去找鄧布利多。她把那包珍貴的凝露放在斯内普的辦公桌上,留了個便簽壓在下面,寫上“已經成功拿到關于魂器的記憶”,然後直接朝八樓的校長辦公室走去。
鳳凰福克斯站在石頭雕像的頭頂等她,嘴裡銜着一張卡片,上面有正确的口令内容。奧羅拉摸摸它的羽毛,很高興地舉起手裡的玻璃管:“謝謝你福克斯。看看我拿到了什麼?”
它低低地叫了一聲,翅膀微微動了動,跳到奧羅拉的手臂上。奧羅拉說出口令,沿着雕像背後的階梯一路往上:“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鳳凰懶洋洋地蹭着她的長發,眼睛半眯着,短促地叫了叫。奧羅拉有點愣:“吵架?鄧布利多教授會和人吵架?”
這有點超越她的想象能力。她想不出來鄧布利多這樣一個永遠看起來都那麼幽默和藹的人,和别人吵架是什麼樣子。一般來說,他總是能最巧妙地說服對方,根本不會發生什麼沖突。
不過這種空白很快就被填滿了,因為當奧羅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很明顯能發現裡面的氣氛不對。
她看到那個側對着自己的高大欣長身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西裡斯?”
西裡斯轉過頭來,深灰色的眼睛裡一片陰暗尖銳的壓抑,臉部線條似乎因為咬牙的關系而緊繃着,生硬地說到:“你來得正好,羅斯。”
福克斯啄吻一下奧羅拉的臉頰後輕飄飄地飛走了,落在金色的栖木上看着他們。奧羅拉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地看向鄧布利多:“發生什麼事了嗎,教授?”
“還是先談談你要說的事吧。”鄧布利多表情看起來不怎麼輕松,但是他仍然盡可能溫和地朝奧羅拉說到。一把椅子跳着過來到奧羅拉的身後,上面有一個看起來很松軟的墊子。
“這是那段有關魂器的真實記憶,先生。剛剛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它給我了。”奧羅拉說着,把手裡的玻璃管遞給鄧布利多。他訝異了極短的一瞬間後,立刻露出了欣慰的輕松笑容:“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最合适的人來做這件事,這個消息實在來得太好了。”
他拿過那支玻璃試管來到冥想盆前,略微遲疑了一下後,将它放到了裝滿記憶瓶的架子高處,好像不打算立刻查看裡面的内容。西裡斯轉頭瞥了一眼,臉色依舊很差:“你去找了斯拉格霍恩?”
奧羅拉點點頭,幾句話解釋了緣由,然後問:“你怎麼來這裡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西裡斯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抓着椅子扶手的手立刻收攏,用力到骨節發白,好像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想去摧毀點什麼來發洩胸腔裡的怒火一樣。
奧羅拉吓了一跳,有些擔憂地看着他:“西裡斯?你沒事吧?”
“我好得很。”他說,幾乎是在撕咬着這幾個音節那樣,“你才是那個該被擔心的人。”
“我?”奧羅拉茫然地順着他的話重複一遍。
“等這裡結束了我就帶你去聖芒戈。”西裡斯忍耐地說。她更奇怪了:“為什麼?”
“你的眼睛瞎過一次,羅斯!你需要盡快治療好它!”他的語氣裡帶着種莫名的憤恨。奧羅拉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說這個事啊?你怎麼知道,萊姆斯跟你說了?”
西裡斯擰起眉毛,有些急促地問到:“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隻是雪盲症嗎?還是說,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不過從來沒打算告訴我?”
“我隻是怕你擔心所以……”奧羅拉說到一半,抓抓頭發賠上笑臉,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沒關系的西裡斯,我的眼睛現在已經穩定多了。”
西裡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瞬間像是要爆發,但是他控制住了,轉而用一種讓人心悸的暗色眼神注視着奧羅拉,沒有任何表情的精緻臉孔看起來有些冷漠的吓人:“我不明白,羅斯。”
他說,“你究竟在想些什麼?既然你明知道你的眼睛是被誰弄成這樣的,為什麼會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
“我知道什麼?”奧羅拉感覺自己和西裡斯好像不在一個思維頻道上。
鄧布利多适時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我想我們最好從頭開始說這件事,孩子們。了解得全面一點沒有壞處,比如從西弗勒斯的身份開始。”
西裡斯咬牙嗤笑了一聲,聽起來非常毛骨悚然。奧羅拉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和斯内普教授有什麼關系?”
“你要直觀地看看嗎?”鄧布利多指了指面前的冥想盆。奧羅拉和西裡斯走過去,他的表情看起來有種隐忍的厭惡感。似乎他很讨厭裡面即将呈現出來的東西,但是又因為某些原因而一直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