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昨日見面時,她隻覺得芊芊眼熟,可當芊芊開口後,她隻注意到了芊芊的聲音和自己的很像,于是沒有再去細想,可聽了秦申生這麼一說,果真與柳晚照極其相似。
“她總不能是柳晚照吧,當時沈行的士兵皆已陣亡,柳晚照自知敗局已定,拔劍自刎,你和賀長卿兩個人都沒能把她救回來,是我們親眼看着柳晚照咽氣的。”王玄逸有些難以置信。
秦申生點點頭:“她的确不是柳晚照,但除了柳晚照自己,能和她長這麼像的,隻有一個可能。”
“鄧歆從未談起柳晚照有雙生的姐姐或者妹妹啊。”王玄逸的語氣有些不太确定。
“可鄧歆也從未談起過柳晚照兒時的故事,或者說,柳晚照從來沒有和鄧歆談起過她兒時的經曆。”秦申生道,“鄧歆提起柳晚照的童年時,隻是說過一句她在村裡受人欺淩,可是柳晚照的父母呢?沈行能直接把柳晚照帶走,說明柳晚照身邊并沒有人照顧,而村裡人對她不好,那麼她也不可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那把她養大的那個人是誰?她的父母又到底是誰?”
“有能力把她養大的人,怎麼可能會放任村裡惡霸強娶她?”王玄逸回道,“興許她隻是命大而已。”
“這麼多不對勁的細節堆砌在一起,難道是一個巧合就能解釋得清的嗎?”秦申生反問道。
“可是她也說了,是沈行途徑她所在的村子,救下了她,她才得以脫身的。”
“有沒有可能,沈行帶走她隻是因為她隻有和沈行在一起,才能離開那個地方呢?”秦申生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個年幼的小姑娘,對一直給自己錢财、衣食的人,信任程度有多高你可以想象。”
突然,王玄逸意識到了什麼:“先帝對前朝皇家子嗣是否趕盡殺絕?”
秦申生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當年逃出去了一個方才及笄的公主。”
“不,年紀也不對啊。”王玄逸皺着眉,“柳晚照和你我年歲差不多,她怎麼可能是前朝遺孤?”
“你先别急。”秦申生無奈,“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那個公主逃亡到了偏遠地區,在那裡與人相識、成婚,懷上了柳晚照和芊芊,而宋安之查到了她的行蹤,便将柳晚照和芊芊抱走了。”
“你這猜得太離譜了吧!”王玄逸擺擺手,不相信秦申生的話,可秦申生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也愣住了,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解釋這一切。
“宋安之留着芊芊和你哥哥,說明他還是将目光放在重建新朝上,可是你不妨想一想,為何他要留着你哥哥?”秦申生道。
王玄逸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裡有話,皺眉:“你有話直說。”
秦申生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我在想,或許你哥哥是否也是前朝遺孤?”
聽了秦申生的話,王玄逸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秦申生:“你在說什麼?!”
秦申生意料到了王玄逸會是如此反應,匆忙安撫住她的情緒:“我隻是猜測而已,你不要動這麼大的氣。”
王玄逸長歎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心亂如麻——
若她哥哥是前朝遺孤,那她自己呢?
“所以,我現在想讓你盡早查清明弈的身世。”秦申生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
“他能有什麼身世,他不就是我哥——”王玄逸情緒有些失控,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她的确不知道她出生前的事情。
而且,記憶裡,爹娘總是和她絮絮叨叨着兒時的趣事,可是在這種場景時,總有一個人仿佛不存在似的。
“我爹娘,似乎從未談起過我哥兒時的事……”王玄逸喃喃着,感覺後背一股寒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