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弈從王玄逸手中接過白綢,道:“你知道了這件事,那就别張揚。”
“我知道。”王玄逸颔首,擡眼看了看周圍,“除了你,沒有人能進來吧?”
“為何這麼問?”明弈又将白綢覆于眼前,小心翼翼地系好。
“你裝盲人不就是為了打消宋安之的顧慮嗎?要是宋安之能夠來這裡,你就不會這麼放松了,至少不會讓我碰到你那條白綢。”王玄逸回道。
聽了王玄逸的話,明弈點點頭,道:“這裡确實隻有我能來。”
待整理好了白綢,明弈低頭,似乎是又要彈琴,王玄逸皺眉,猛地抓住了明弈的手——他的手上有着一層薄薄的繭,應當是練琴練的。
明弈被王玄逸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做什麼?”
王玄逸擡眸,松開了明弈,道:“沒什麼,一片花瓣而已。”
明弈明顯不相信王玄逸的解釋,但還是沒多過問,繼續彈琴。王玄逸聽了一會兒,便再也坐不住,離開了。
出乎王玄逸意料,離開的時候明顯比來的時候少走了很多路,想着,她狐疑地回頭,樂音從桃林身處傳來,王玄逸一愣,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快步朝卧房趕去——這桃林實在蹊跷,以後若非必要,便不要前來了。
若不是正巧明弈在桃林中,恐怕自己就真如方才他說的那樣死無葬身之地了。
王玄逸匆忙趕到卧房門口,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卻與一人撞了個滿懷,她吃痛地悶哼一聲,擡眸,發現來人是秦申生。
秦申生明顯也被她撞懵了,王玄逸率先反應過來:“進去說。”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秦申生往房裡推,秦申生想要掙脫開,卻被王玄逸一把鉗住手臂,王玄逸合上門,又拽着秦申生到了椅子邊,一把把他摁坐下。
秦申生無奈,道:“你去哪了?我剛剛想來找你,卻發現你房内沒人。”
王玄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剛在桃花林遇到明弈的事情告訴了秦申生,秦申生得知明弈并未眼盲時皺了皺眉,似乎很是想不明白:“他為何要假裝眼盲?”
王玄逸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和宋安之的關系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差。”
“什麼?”秦申生不解。
“方才我發現他的手上有一層繭,應該是常年練琴得來的,在這裡的人除了宋安之,誰能教他彈琴?”王玄逸回道。
秦申生沉吟半晌,道:“沒有可能被挾持來前他手上就有繭了嗎?”
王玄逸搖了搖頭:“不可能,這件事我可以保證。”
見王玄逸說得如此肯定,秦申生颔首,兩人沉默半晌,不知該如何繼續談下去。過了半晌,秦申生才道:“今日我同宋安之交談,他同我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我注意到那個叫做芊芊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王玄逸急忙問,不知道為何,自從秦申生被明弈毀了眼睛後,他說話總是慢吞吞的,似乎是在斟酌字詞,這讓王玄逸有些惱火,但轉念一想,他又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的,所以王玄逸隻能按捺住性子。
秦申生道:“我隻在昨日看了她一眼,當即覺得有些眼熟,死活想不起來像誰,但是昨夜我突然記起來了。”
“是誰?你快說啊。”王玄逸有些急了。
秦申生歎了口氣:“柳晚照。”
“柳晚照?”王玄逸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