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熙熙攘攘,秦申生皺着眉,護住懷中的糕點,快步朝醫館走去。
他向來不喜歡熱鬧的地方,但是現在這糕點在京城很搶手,要是等到街上人少了再去買,早就賣光了。想着,秦申生歎了口氣,上次王玄逸請他到府上喝茶,他隻是無意間嘗到了這種糕點,沒想到一入口便驚為天人,心心念念到現在。
正當他回憶着糕點的滋味時,肩膀卻被人撞了一下,秦申生一邊往旁邊避讓一邊在心底發誓以後再也不親自出來了,卻沒想到肩膀又被狠狠撞了一下,這下把他撞出了火來,他惡狠狠地回眸,想看看到底是誰塊頭這麼大,自己已經讓了很多了還撞上來。
目光交彙那一刹,秦申生的火氣終于消下了一點。
王玄逸笑得很燦爛:“真巧啊秦兄,出來買菜?”
“别叫我秦兄,你口齒不清,聽起來像在喊禽獸。”秦申生顯然不喜歡王玄逸對他的這個稱呼。
“誰說我口齒不清了,我發音标準得很。”王玄逸抗議,卻瞟見秦申生懷裡的糕點,想起了什麼,繼續道,“說起來,有人給我買了幾包這個糕點送來,隻是我不怎麼吃,你要是喜歡的話,來我府上,我送你。”
秦申生思慮片刻,正想拒絕,王玄逸卻用手肘搗了搗他:“說真的,有要緊事。”
見王玄逸一臉認真,秦申生還是點了點頭,被王玄逸拽回了王府。
秦申生剛落座,王玄逸就把幾包糕點遞給了秦申生,秦申生并沒有接過,而是示意他放在桌子上,待王玄逸放下後,秦申生開口道:“你有什麼要緊事要談嗎?”
“你這麼坐立不安的幹什麼。”王玄逸“啧”了一聲。
秦申生一邊絞着手指一邊白了他一眼。
此刻屋内就隻有王玄逸和秦申生二人,侍衛丫鬟都守在外面,窗戶和門都被關上,隻在桌子上點了根蠟燭,無論是秦申生身上的略微香味,還是王玄逸在燭光映照下略紅的指尖,亦或是搖搖晃晃的火焰都讓氣氛有幾分暧昧。
“有事說事,醫館裡還有事情沒做完呢。”
“什麼事情?”王玄逸漫不經心地挑着燈花,卻冷不防被火焰灼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收回手,擡手至唇邊輕輕呼着氣,擡眸看向秦申生,而秦申生卻像是被他的目光燙到了似的,匆忙移開視線。
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的躲避很像方才王玄逸被火焰燙到而收回手的動作。
“……狗還沒喂。”秦申生悶悶地回道,可能是光線太晦暗,原本是女扮男裝的王玄逸在他眼中卻顯得更像姑娘了。
“一頓不吃又餓不死。”王玄逸笑了笑,終于打算說正事了,“我是想問問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其他人不察覺我是女兒身?”
你不像現在這樣就沒人看得出來了,秦申生心想,但他還是回道:“除了每天按時服用我給你的那味藥就沒有其他方法了。”
“嘶,你不看着我,我總覺得你說的話不可信啊。”王玄逸皺了皺眉。
的确,秦申生把視線移開後,說出來的話都感覺變假了。
不過,王玄逸仍然沒有意識到秦申生不敢看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他喊了好幾次“秦申生”,秦申生都隻是看向别處應着,這樣來回了幾次,王玄逸終于沉不住氣了,走到秦申生面前,伸出手去強迫秦申生看着自己:“你認真一點啊!到底還沒有别的辦法了?”
秦申生刹那間感覺臉頰滾燙,所幸王玄逸并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他深吸了一口氣,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你不像今天這樣發瘋就不會被發現了!!”
話罷,他用力掙開,卻依然不敢和王玄逸對視。
王玄逸摸不着頭腦:“什麼意思?”
秦申生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襟,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好,又手忙腳亂地整理了幾下,道:“我沒騙你。要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你打算怎麼辦?”
“你語氣這麼不耐煩做什麼!”王玄逸不悅,卻被秦申生的回眸盯慫了,隻好繼續道,“……要是沒有更好的法子我就打算攤牌了。”
“攤牌?跟誰?”秦申生聞言,頓時雜念全消,有些震驚地看向王玄逸。
“還能跟誰,跟天下呗。”王玄逸回道。
王玄逸的語氣讓秦申生有些沒緩過來:“你知不知道你攤牌後會被其他人怎麼議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