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故留嗎?”胡軒合上門,回眸,看向樊林。
“不留。但是得找時機除掉他。”樊林搖了搖頭。
待把門上了鎖,胡軒走到樊林身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皺了皺眉道:“是要移交給鄧歆那邊出手嗎?”
“不是。”樊林否決了。
胡軒端起酒杯的手頓了頓:“那怎麼除掉他?”
樊林笑了笑:“你動手。”
聽了樊林的話,胡軒的酒險些撒出來:“你開玩笑吧,我去動手?我就上戰場的時候胡亂砍過些叛軍,真要說殺人,我估計手抖,不行不行,你找其他人吧。”
“我沒開玩笑,現在最适合的人就是你了。王玄逸和鄧歆還在查宋安之,程漁、鶴湘和瑚繡在準備慕雲和慕鸢的生辰,我還得去其他門派搜尋藏霜派的罪證。”樊林道。
“暗影署呢?派暗影署的人去啊,再不濟,尉洺竹總行吧,秦申生總行吧?”胡軒皺着眉說道,但是樊林的目光很堅定,并沒有把胡軒的話聽進去。
“他們怎麼接近周齊故?你不是說了嗎,三日後周齊故會派兩百個弟子下山,你讓他也來,說是能夠穩住弟子們,然後你找時機殺了他。當然,不一定非得要你親自動手。”
“你聽不懂我說話是不是?我直說了,我打不過周齊故,到時候我殺不了他,被他反殺了怎麼辦?我怕死,你去找其他人吧。”胡軒還是不願意接受。
見胡軒這麼抗拒,樊林歎了口氣——
“所以我說不一定要你親自動手啊。你還記得賀長卿說的話嗎?他說當年掌門之争,候選人就是他和周齊故,說明他和周齊故旗鼓相當,加上這些年周齊故身居掌門之位,疏于練習,而你也看見了,賀長卿一直都在練劍,這樣下來,賀長卿如今的能力應該在周齊故之上,加上有你的協助,讓他殺掉周齊故并不是難事。”
“他們是同門師兄弟,賀長卿又要如何才能答應殺掉周齊故?要是他知道了我的打算,他會不會殺了我還是個問題呢。”胡軒放下酒杯,直視着樊林。
樊林笑了:“我相信你。你已經有自己的計劃了。”
胡軒沉默了。
的确,在樊林點出借賀長卿之手殺了周齊故的那一瞬間,胡軒就已經有了計劃,這個計劃和他想查的事情巧妙地重合了,如果成功了,不僅能夠除掉周齊故,還能将賀長卿控制住。
“你之前讓我去查賀長卿,是為了什麼?”胡軒轉移了話題。
樊林靠着椅背道:“當時我覺得賀長卿是藏霜派的眼線,但是從我這些日子收集到的消息來看,賀長卿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可能他就是腦袋有點不好使,所以決定趁機和我們一起去前線。”
聽了樊林的話,胡軒又沉默了。
看來樊林并沒有懷疑當時賀長卿說的他“哥哥”的事。當胡軒隐隐約約感覺到賀長卿并非活人的時候,他便把賀長卿說的賀逐月之事全部推翻。所謂的賀逐月和賀長卿其實根本就是一個人,由此胡軒層層倒推,便越來越确定賀長卿的身份有問題。
現在看來,隻有胡軒知道賀長卿并非活人。至于他為什麼死而複生,胡軒不得而知,但是胡軒覺得賀長卿腰際的那一塊血玉明顯有問題,那可能就是賀長卿的命門所在,如果沒有了那塊血玉,賀長卿可能就會消失。
沉吟半晌後,胡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答應你辦這件事情,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以後别逮着一個好用的就可勁使。”胡軒瞪了樊林一眼,待樊林答應後,胡軒繼續開口,“慕雲和慕鸢生辰那天,我讓周齊故到我府上,兩百個弟子守在皇宮附近,你一方面讓他們注意着宋安之的動靜,另一方面,也讓你的人把他們盯着點。你再派尉洺竹領兵和暗影署一同封鎖藏霜派。”
“這樣會不會太興師動衆了?”樊林有些不贊成。
“不會。隻有這樣聲勢浩大才能讓其他門派知曉你要對藏霜派下手了,這樣,其他門派便會主動地把藏霜派的罪狀呈交上來,就算我們一開始包圍藏霜派沒有太大的道理,有了其他門派的支持,我們便從師出無名變成師出有名了。”
“嚯,你夠陰的啊。”樊林笑了,揶揄道。
“和你學的。”胡軒白了樊林一眼。
三日後,四皇子和二公主的生辰宴準時開辦,京城裡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在皇宮,如此歡慶的場面樊林也沒有忘記平民百姓,在郊外舉辦慶典,此刻,京城内幾乎沒有人家亮燈。
沒人注意到歌舞升平之時,尉洺竹領兵前往藏霜派。一日前暗影署就已經埋伏在了藏霜派外,等尉洺竹及其手下趕到之時便要攻入藏霜派。
王玄逸、程漁、鶴湘和鄧歆緊盯着宮門,與他們同樣注意着宮門的,還有一千多号潛伏在暗處的人。
瑚繡和樊林将座上的人一一看過,仔細辨認着是否有人像前朝少年狀元,宋安之。
當樊慕雲和樊慕鸢朝樊林舉杯時,尉洺竹順利和暗影署會合,他一眼認出了領頭的那人是十一,但并未聲張,兩人交換眼神後,尉洺竹一聲令下,士兵攻入藏霜派,他回眸,十一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刻,胡府内,賀長卿已經在會客廳内等了許久,還是不見胡軒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