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軒點點頭：“是的。隻不過四皇子和二公主兒時生了大病，四皇子耳聾，二公主的心智又不再發育，說出去恐怕會被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所以這兩位小殿下一直養在皇宮内一個比較偏僻的宮殿，一來，為了讓兩位小殿下好好養病，二來，也免得落人口舌。”

“那皇上為何如今要大辦生辰宴？”周齊故問道。

話罷，胡軒深深看了周齊故一眼，周齊故自覺失言，正打算開口時，卻被胡軒打斷——

“實話說，這幾年宮裡一直風言風語不斷，說四皇子和二公主并非皇上親生，而是先皇後和先帝的大皇子樊汶釋的。不過宮裡向來多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皇上也并未把這種話放在心上，隻不過随着四皇子和二公主年歲漸長……”胡軒說着，歎了口氣，“眉眼間與樊汶釋越來越相似，饒是皇上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後來，整理先皇後遺物時，果然發現了四皇子和二公主并非皇上所生的證據。”

“這些事情左不過是一些家事，又和藏霜派有何關系？”周齊故皺了皺眉。

“周掌門可否聽說過宋安之這個人？”

“宋安之？此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前朝少年狀元啊，年僅十七便拔得頭籌，隻不過好像得罪了先帝，被派去做當時太子的老師了。對了，皇上登基時不是殺掉了這人麼，胡丞相何故又提起他？”聽了胡軒的疑問，周齊故臉上的戒備越來越重。

“宋安之沒死，這次生辰宴就是為了引宋安之入套。皇上懷疑，宋安之和叛軍有勾結。”

聽到“和叛軍有勾結”時，周齊故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正常了，胡軒把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并不急于揪出周齊故的把柄，樊林吩咐過，先找宋安之，然後再抓周齊故。

“我明白了，三日後我便派兩百個弟子下山，守在皇宮周圍，幫你們抓捕宋安之。”周齊故阖上眼，沉聲道。

見周齊故答應了，胡軒低低笑了一聲：“那好。不過為了防止周掌門臨時反悔，我還是得朝周掌門讨要樣東西，押在我這裡。”

“藏霜派财政吃緊，一時拿不出多少錢财來。”周齊故皺了皺眉。

“不一定要錢。我看，周掌門身上那塊梅花玉就不錯。”胡軒指了指周齊故腰間的那一枚梅花玉。

聽了胡軒的話，周齊故略微有些吃驚，不過還是把梅花玉解下來交給了胡軒。

胡軒握着梅花玉，輕聲道：“周掌門，這梅花玉可以鎮壓邪氣，也就是說能夠讓人免遭鬼魂襲擊。”

“鬼魂之說隻是用來哄騙他人罷了，胡丞相難道還相信麼？”周齊故笑了。

胡軒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而是擡眼看向周齊故：“死而複生之人，算得上是鬼魂麼？”

周齊故怔住了，半晌，問道：“胡丞相，你什麼意思？”

“你難道就沒懷疑過，失蹤了許久卻突然重新出現，隐居在青雨山的賀長卿，并不是人類嗎？”胡軒望向周齊故眼底，此刻周齊故眼裡盡是震驚，絲毫不見方才的平靜。

胡軒想穩住周齊故還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連樊林都不知道。

他懷疑賀長卿早就死了，現在的賀長卿是鬼。或者說，半人半鬼。

和賀長卿年歲差不多的周齊故已經年過四十，雖說修仙問道讓他并未像平常人一樣衰老得很快，但是他已經帶着幾分蒼老。而賀長卿，看上去甚至和胡軒差不多年紀。

“你猜，賀長卿為什麼不敢來見你。”胡軒笑了，可聲音卻寒冷得讓周齊故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