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方通道牆壁上的電梯門打開了,森山寺未央抱緊犬山曉的腦袋吓了一跳,準備取出卡牌的時候卻發現電梯裡傳出的魔力氣息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
“這個魔力反應,是曉?”艾克裡普急忙從電梯裡跑了出來,“曉受傷了嗎?!發生什麼事情了?”
而倒在地上的犬山曉隐約察覺到有人來,但沒能做出反應,她知道現在自己看上去應該是奇怪又糟糕的,但又覺得這如果是在她們面前的話,好像也沒關系。
“是血?!曉,曉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呢?”有樂羽生也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她熟悉犬山曉對于血液的控制,所以對于她腦門上的血迹感到不安。
她蹲在地上,想要觸摸犬山曉的頭但又擔心影響到對方,幹脆就這樣看着。
“我趕到的時候看見是禾草代目對曉開了一槍,那枚子彈裡應該有與我們之前找到的RP-D素材相關的污染物。”森山寺未央蹲在地上說,“那污染物似乎對理智的影響力很大,但克拉拉小姐的藥物能對其效果達成抑制,我不清楚具體細節。不過現在她的腦袋已經沒那麼燙了。”
她的聲音還在帶着些顫抖的餘震。
艾克裡普探查了犬山曉的身體狀況,她頓了頓,有些意外。
“她的體内魔力非常的,平和。”艾克裡普猶豫着用詞,“不,應該說是難以産生反應,但同時那些明顯産生排異反應的分子也鎮靜了下來,這是克拉拉小姐的藥物的作用吧。不過總體來說已經她開始恢複了,不必擔心。”
雖然她這樣說,但眉頭依然皺着。
“…開槍,但擊中後隻擦破了皮,所以重點在于污染。”有樂羽生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憤怒,“她為什麼要向曉開槍?我們應該還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才對吧?”
“我趕來的時候她已經躲進電梯裡去了,是去綜合醫療樓的方向。”森山寺未央搖了搖頭,“但我們的行動應該已經暴露了,因為我來的時候遇到了格雷伊,也遇到了湛。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了。”
這兩個名字有樂羽生和艾克裡普都很熟悉。
“格雷伊和湛?那個CEO嗎?”有樂羽生吓了一跳,“未央你居然還能活着跑過來真是了不起!”
“…居然遇到了兩個危險人物。”艾克裡普的神色緊張了起來,迅速檢查了一番森山寺未央的身體情況後松了口氣,“未央沒有受傷實在是太好了。”
“不,也不是那麼危險的情況啦。”森山寺未央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博蒙并不能使用魔法,格雷伊倒是和我打了起來但很快就被湛帶走了,湛也沒有要和我動手的意思。這實在是很奇怪,但我看着她們兩個離開這裡了,博蒙倒是還在她的辦公室。”
“這裡對她們來說其實并不重要嗎?或者說博蒙并不重要。”有樂羽生思索着說,“一定還有别的什麼存在在支持幕後黑手行動,斬草除根,我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果然這裡隻是據點之一。”艾克裡普鄭重地說,“至少這次我們已經獲得很多線索了,用這些線索找出幕後黑手的真正勢力所在吧。”
“沒錯!”森山寺未央點頭,“而且我認為這裡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據點才對,畢竟是Evo原先所在的位置。”
随着身體恢複健康,犬山曉的視線清明,她仰面朝天,前方有三枚腦袋,她意識到那都是自己的同伴,一瞬間感到心裡非常踏實。
“曉你醒啦!”森山寺未央第一個發現她睜開了眼睛,“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犬山曉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額頭還很沉,而且舌頭傳來苦澀的味覺反饋。
但是,她活下來了,而她的同伴也在她身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啊,笑了,沒事了嗎?”有樂羽生也湊過來看,她掏出紙巾擦了擦犬山曉腦袋上的血。
“從魔力反應上來看已經平靜下來了,身體上沒關系吧?”艾克裡普擔心地說。
她們在擔心我,犬山曉意識到。
“沒事了,”犬山曉笑着說,“我完全恢複了,除了魔力有些損耗。”
“唔啊太好了,吓死我了!”森山寺未央激動地抱住了犬山曉的頭,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抱歉,未央,剛才讓你做那種事情。”犬山曉回抱住對方,“是我沒有提前和你們說清楚,吓到你了,讓我之後向你賠罪吧。”
“什麼東西?不過不用啦,你好好的就好了。”森山寺未央吸了吸鼻子。
“是關于我的特征的,以及,我過去的一些事。”犬山曉想了想,決定将自己一直不願意說的事情說出口,“我對于任何藥物的吸收性和易依賴性都非常的強,一旦産生依賴性就無法從根本上結束戒斷反應,因為我無法對任何藥物産生耐受性。這是我的雙親遺傳給我的。”
這就是她痛苦的根源,她頭腦發熱地朝一個方向跑了三十年,而就在今天上午,她們開車三個多小時就回到了這裡。
那些不計年月的日日夜夜,那些痛苦掙紮着的成長過程,犬山曉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她以為假裝那些事情從未發生過就能靠自己的努力擁有幸福的人生。
但隻要她在半夜醒來,月亮永遠在那裡,過去永遠在那裡,等待她的墜落。
所以不可以逃避,她想,逃避過去并不是通往幸福的路。
森山寺未央說不出話,她對此有所了解,有樂羽生也對此有所了解,于是她們才如此靜默。吸毒者被送入戒毒所之後隻能靠毅力控制自己,但隻需要一次分神,一腳踩空,那麼一切就全部作廢了。
“我的父母是這裡的受試者,我也是。”犬山曉說,她有些猶豫地去看同伴的雙眼,但聲音沒有猶豫。
而藥物依賴者的孩子中,部分天生就遺傳了對藥物的敏感度和易感度,犬山曉的基因是研究人員千挑萬選出來的好苗子,在這方面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天賦。
不光是成瘾性藥物,簡單的麻醉藥物,少劑量的止咳糖漿,咖啡因,甚至糖分,都會令她在潛意識中上瘾,她清楚自己的這一特點,所以才日複一日地自我控制。
就連結界這種因她本身誕生的造物,都會在潛意識中對她的精神進行幹擾。
“可曉看上去非常正常啊,不是嗎?”艾克裡普感到訝異和不可置信,她認為犬山曉與自己見過的那些街頭上的僵屍完全不是一回事,犬山曉從未在她們面前展現出過類似的症狀,甚至血液循環狀态和細胞也十分健康。
她對自己的判斷和犬山曉的自白都抱有信任,可信任矛盾了。
“這是因為我嘗試過各種療法,重新生長腦部結構并破壞血液循環系統的效果非常好。所以我對血液和器官結構非常熟悉。”犬山曉說。
艾克裡普啞然。
這是異常的,犬山曉心裡明白,但她想要将此說出口,想要讓同伴了解,理解她。
“因為我的特征是不死,我不會死去。”犬山曉說。
這也是她嘗試之後得出的結論。
不死者在現代文學作品中不算個新鮮詞彙,吸血鬼,僵屍,修仙者,神仙。無視時間流動,不受老死之苦的人多數活得肆意,但犬山曉明顯不是。
長生之苦多源于空虛寂寞,犬山曉的長生之苦源于無法得到解脫,好在她勇于嘗試。
無論是在發現自己無法死去之後嘗試讓自己死去也好,還是在發現自己确實是不死之身後繼續嘗試讓自己活下去幸福也好,都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氣。
“所以我才讓你那樣做,你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很害怕吧,抱歉讓你承受那樣的壓力,未央。”犬山曉認真地和森山寺未央道歉。
而森山寺未央很快就從“我的朋友是弗蘭肯斯坦的怪物”這種即視感中回過神來,她感慨這可真是一個不得了的秘密,會選擇隐瞞也是人之常情吧。但既然現在她知道了,那這就是大家共同的秘密了!
“都說了沒關系的!曉你在我們身邊,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森山寺未央放開了犬山曉的腦袋鄭重地說。
“沒想到曉也是這裡的受害者之一。”艾克裡普憂心地說。
她常感慨她們的相聚是奇迹,但若是犬山曉的過去的一切是實現這個奇迹的代價的話,她無法分清自己是否能認可它們是對等的。從艾克裡普的角度上看,人類都是脆弱的,剛剛成為魔法少女的犬山曉也是脆弱的。
而如今的犬山曉卻已經是一個強大而可靠的夥伴了,這一切是否值得呢?若是說值得,那是否太過于殘忍。若是說不值得,那是否在蔑視她的決心?
而這份悲傷與歡喜的結合體被有樂羽生所捕捉,她心中感慨艾克裡普在這一方面确實很多愁善感且不善言辭,甚至忽視。她實際上将對人的感情與對魔法少女同伴的感情分作兩類,但她自己卻不自知。
所以明明往日裡都能對同伴表達出内心想法的人,在面對同伴過去的苦難時往往笨拙地開不了口。
是将她看作人類去憐憫,還是當作魔法少女去肯定?
“那算下來曉比我們大好多啊,叫你一聲奶奶也不算開玩笑啦。”有樂羽生笑着說,“奶奶一直以來辛苦啦,我們接下來就去把壞人都消滅掉!”
“對!我們馬上就能結束這一切了!”艾克裡普也回過神來,她們是自己的同伴,一起戰鬥一起前進,無論過去如何,以後她們都會一直在一起的!
想到這裡,她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
“對,我們還得回去考期中考呢,走吧。”犬山曉笑了,她站了起來将記事本取出。
“居然才到期中考嗎?”森山寺未央感慨時間過得慢,“這裡就是實驗室的地址吧!我們走!”
犬山曉确實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完全恢複了,她擦了擦額頭,就連那疼痛和混亂的感覺也不複存在。但有些事情她不會忘記,例如今天的一切,例如她的過去,以及她的朋友。
不如以後更坦誠一些吧,她心想。
“還有關于湛和其它協助者的一些信息。”犬山曉翻動筆記,“湛的代号是行刑者,有能讓天使言聽計從的方法。還有一位名叫報喪鳥的代言人,魔法表現為說話。不過那孩子說話喜歡添油加醋,這些故事也是她聽來的,我不确定這些信息是否全部屬實。”
“人如其名的代号。”艾克裡普思索着說,“魔法不需要人類語言輔助,但如果說表現為說話的話,或許是以語言影響人類腦部的判斷和其它。讓天使言聽計從或許就是指的洗腦,但還需要更多的觀察。”
幾人聽後紛紛點頭記下,權威發言值得參考。
“聽來的?”有樂羽生疑惑這個用詞。
“是的,她說。”犬山曉想了想措辭,“她說血湖裡的靈魂會說夢話,血湖本身也有溝通能力,隻要是這裡的有魔力資質的受試者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而按照她的說法,受試者确實是沒有辦法離開血湖範圍内的,最後也都會回歸血湖。”
“…聽上去很詭異。”森山寺未央評價道,“别的不說,血湖為什麼會有溝通的能力?”
“其實我也有聽到,但是我并沒有受到影響,隻是聽到。”犬山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那不能算是溝通吧,就是,我知道有什麼在表達,但是那并不是一種你來我往的溝通。按照那孩子的說法或許血湖應該是有更直接的溝通方式的,但我沒有接受,或者說它沒有出現?”
犬山曉連嘴帶手地比劃着,措辭越來越緩慢。
“按照這個說法的話。”森山寺未央掏出了自己的記事本,“我也記下來了博蒙說的一些東西,大家一起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用的地方吧!”
記事本上的字迹因記錄者求速而不算工整。
“我提及格雷伊和天使的時候,她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開始爆炸!”森山寺未央指着記事本上的一部分說,“她說什麼我就記什麼,我其實不太能聽懂,但隻要看就能看出來,她真的特别讨厭格雷伊啊!”
犬山曉看着那字裡行間的恨意,想起自己聽到的關于博蒙與格雷伊的關系,心裡不免感到奇怪,她翻開自己的記事本,字迹工整。
“她們之間确實有血緣關系,因為博蒙的失憶,這個關系發生了一些變化,但說到底還是親戚。”犬山曉指着部分信息說,“雖然那孩子真的很喜歡在講故事時加入自己的個人評價吧,但是你們看,就這一點來說應該是不會錯的。”
“…我也有猜到一點啦,不過真相比想象中的更,更奇怪啊!”森山寺未央感慨到,“該說是因為她們是這種沒人性的家族出生的嗎?關系還能扭曲成這樣。”
按照她的猜想,博蒙與格雷伊可能是姐妹,家族内的競争對手,沒想到是複合型的。
“雖然博蒙與格雷伊關系很複雜,但感情上卻是很顯而易見的單箭頭呢,博蒙明顯很厭惡格雷伊的存在,而格雷伊則是很傾慕博蒙,這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了吧。”犬山曉歎了口氣,“天使都是孤兒出身,唯獨隻有格雷伊不是,但卻還是變成了這樣。”
而有樂羽生在此時想起來格雷伊與她在酒吧的談話,她将姐姐與父母分開的态度,以及談及姐姐時語氣裡止不住的思念。
“格雷伊她和我說過一些家裡的事情,在很早以前,博蒙和她的丈夫有經營一家酒館,小時候格雷伊和她們一起在那裡生活。”有樂羽生心裡有些悲傷,“她說的家庭變故原來是這個,真是誰都想不到的事情呢。”
若是博蒙的資産足夠重建神脈醫院,那她選擇在酒館生活的原因就不難猜了。
“按照博蒙對格雷伊的态度,格雷伊沒有避之不及都算好的,居然還會來看她嗎?”森山寺未央想起博蒙的怒吼就有些害怕。
“格雷伊說她很少收到姐姐的消息,也不被允許去看她。”有樂羽生說。
有樂羽生若有所思,她從森山寺未央與犬山曉的記錄裡得知二人的關系,再結合格雷伊所說的一些話,心裡隐約有了些想法。
一個高中生心智的人若是真的讨厭一個人到想要破口大罵的境地,那為何選擇自己離開而不是選擇報複對方呢,何況博蒙有的是方法讓格雷伊感到痛苦。選擇遠離格雷伊一方面是不再想讓自己感到痛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一段思考的時間吧。
所以,這也是讓格雷伊離自己遠一點的方式,有樂羽生猜想。
夜深人靜的時候,博蒙是否也想過若是二人僅僅是姐妹關系的話,是否能相處地更加融洽一點,但可惜她從未放棄懷疑格雷伊。直到最後心裡想的也是讓對方感到痛苦這一件事。
“她說,自己已經失去了媽媽,這也意味着她眼裡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吧?”森山寺未央說,“不過她沒有說自己失去了爸爸呢。”
“可是博蒙的丈夫應該是已經死去了。”犬山曉想起自己聽到的話。
這種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的猜想推測起來就沒完沒了。
“好吧,這些先不談。”森山寺未央想起了另一個疑點,“湛帶走格雷伊時可是使用了拳頭!如果湛有方法讓天使聽話的話,那她為何要用打暈格雷伊的方式帶走她呢?”
“确實啊!或許格雷伊在天使中也是特别的存在,畢竟她從出生上來說本來就足夠特殊了。”艾克裡普有些想法但還無法确定,“阿貝爾家族無法誕生擁有魔力資質的個體但格雷伊就是個例外呢。”
“博蒙應該不這樣認為吧,不然她就不會接受換血實驗了。”森山寺未央若有所思。
“這些人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用換血手術造神?這種行為到底是有什麼意義?”艾克裡普放棄去思考那複雜的關系了,轉為關注另一邊,“博蒙-阿貝爾算是這裡的最後一個家族餘孽了,沒想到她們藏了這麼久。”
“那也就可以解釋其影響力了,醫院也好血湖的存在也好人體實驗也好,應該都是這個家族開始的。”有樂羽生若有所思,“而且可以确定幕後黑手本人并不是阿貝爾家族的人了吧,科勒斯特和博蒙都被真正的控制了。”
“那就是和實驗室那邊相關的人了。”森山寺未央點頭,“說到這裡,我們也去看一眼血湖吧?那裡可是一切的起源诶。”
“沒錯,去檢查一下吧,居然是在地下。”艾克裡普皺眉,“這裡的泥土質地很軟,臨湖海,地質裡包含太多元素導緻魔力探測反饋效果不佳,親眼看看比較好。”
“魔力探測還要考慮這方面啊。”森山寺未央若有所思,“這樣說起來,按照地理來說,這裡本來應該很難建起住院樓那麼高的樓來着,因為地基得挖很深。考慮到血湖的位置,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呢。”
“這個名字聽上去很不詳,不過我也支持去看一眼。”有樂羽生看向犬山曉,“曉要不要在這裡等我們?”
“一起去吧,你們都在這裡呢。”犬山曉搖了搖頭。
四人在離開地下區域前一同前往了地下血湖區域,血瓶中還留有足夠通過生物驗證的血液,四個人步入其中,在電梯内依舊寬敞。
“至少已經下降了一百米了吧,我的耳朵在耳鳴诶,這個電梯空間好大!”森山寺未央說。
“這麼深的電梯井到底是什麼時候挖的?”有樂羽生感到疑惑。
電梯門再次打開後,四個人都在電梯裡沒有動。
艾克裡普深呼吸,她對那巨大魔法含量感到震驚。
“我,我不想出去!”森山寺未央對黏糊糊的地面表現得非常抗拒,但又有些好奇。
“我也。”有樂羽生對濃重的血腥味感到有些反胃,但又有點好奇。
犬山曉沒有說話,她的心髒再次搏動了起來,血湖與她隔空相望,她笑了笑。
“我去看看就好,除了巨大的魔力儲備以外我沒有感受到攻擊性。”艾克裡普安撫着說,随後走出了電梯步入黑暗中。
這片黑暗并沒有困擾到她,除了魔力含量過高以外,這裡遠沒有人潮洶湧的廣場令她感到抗拒。她很好奇為何自己工坊裡的探測儀對這巨大的血湖沒有反應,但随着她正式踏入電梯外的空間内,這個問題得到了解答。
艾克裡普回頭,摸向電梯外的,巨大空洞的表皮,不明材質的複合金屬散發出冷意。
“這是一個容器,不,用人類的判斷來說這應該是儀器的一種。”艾克裡普感歎道,“她們用一個巨大的儀器将這處空間包裝了起來。”
“那麼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森山寺未央嘗試邁出一步,也摸了摸空洞的内面,“滑溜溜的,但是仔細看也能看出一些紋路來,電梯外面的門應該也是這個材質的吧。”
“是的,這近乎是魔法道具能達到的絕對效果了,是為了防止血湖産生變化而制造出來的。”艾克裡普再次發出感歎,“這麼大的面積,阿貝爾家族的人居然能積累如此多的黃金資源,真是不可思議的貪婪!”
“…這是金子做的?!”森山寺未央大驚失色,“這麼大的面積啊!?”
“是複合型的,并不全都是黃金啦。”艾克裡普笑着說,“而且一旦出現一定缺口整體結構就失效了,電梯門就是唯一的缺陷,也是開口了,設計出這個的人也真是——”
艾克裡普頓住了。
“那這樣來說的話圖紙和黃金哪個更貴一點還真不好說了。”森山寺未央感歎着說,“而且這下能确定,肯定是先有血湖,血湖出現了變化,阿貝爾家族的人才研究出這個來關住血湖的。”
有樂羽生也按耐不住好奇心跑了出來,犬山曉看着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