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時诩簡單地給陸敬朗編了一個孤兒院門口偶遇的“狗血”故事,半是吹捧半是威脅地提出要許醴住進陸敬朗的私宅。
陸敬朗最終同意了許醴住進他的宅子,允許他動所有東西,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養寵物。
這樣陸敬朗為了保證這宅子不被老頭子知道就很大程度上要對此事緘口。
此時時诩已經拿着門卡和備用鑰匙,打開了陸敬朗的房門。
許醴跟在身後拎着那袋早餐不發一言。
時诩率先走了進去,許醴也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進來。
時诩走馬觀花地掃視了一圈,是裝修風格比較複古的複式閣樓。
入門右側便是木制镂空雕刻紋路的旋轉樓梯,樓梯依附着的牆壁上挂滿名畫的摹本。
雖然是臨摹之作,但卻也透露出畫家深厚的功底,價格肯定也不會太低。
整體設計比較傾向于簡約複古的風格,實木櫃子上擺在一台老式唱片機,另一邊整齊地擺放着幾個玻璃蓋子的金屬盒。
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種繪畫工具,各種大小不一的筆刷,不同尖端的勾線筆,硬度各異的毛筆,各種不同型号的鉛筆以及各色的馬克筆等在不同的盒子裡。
陳年使用而沉澱的墨色在時诩目光鎖定的那支毛筆上顯得刺眼極了。
陸敬朗會繪畫,或者說他對繪畫這方面有不一般的興趣,這是時诩之前從未發現的事實。
不過他讨厭與美術相關的東西,不想去深究與此相關的一切。
想想本來以為要費不少功夫才能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陸敬朗倒是同意的挺爽快的,當然要忽略他聽到時诩的最終決定那一霎如同吃了什麼不能夠解釋的玩意的表情。
時诩在心裡慶幸着自己是在等紅燈的那會兒說的這事,而不是在車高速行駛的時候開的口,要不然可能真變成開往天國的車了。
時诩根據陸敬朗的話,找到了他準備騰出來給許醴住的地方,閣樓裡側的小房間。
時诩轉過身就看見許醴哈欠連連地緊跟在他的身後,手裡還是拎着那袋早餐。
“你吃飽了,就放在一旁,待會我順手丢掉。”
時诩開口提醒許醴,卻對上許醴迷蒙的眼神。
“哥哥不吃早餐麼”
許醴正值變聲期,聲音聽着有些雌雄莫辨。
“嗯。”
時诩看着他猶豫地把早餐袋放在房門一側,才輕聲回應。
時诩扭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雖小,但有獨立的衛生間,有嵌于牆内的衣櫃,可以自由變換的書桌與書櫃結合體。
牆上的置物架上都擺放着一隻木制風車狀的八音盒,每一個架子底還挂着一串海藍色的牽牛花風鈴。
一股少女氣息撲面而來是怎麼回事陸敬朗居然喜歡這麼少女的東西呲呲。
時诩再看了一眼那張木制的單人床,沒什麼其他想法了,就覺得置辦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和睡眠用品,再安排一個人稍微照顧一下他。
畢竟他不能指望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定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過如果這個人是許醴會是怎麼想呢。
時诩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于是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把聲音放低,琢磨出一個生硬些許的語氣開口詢問許醴。
“小栗子,你想要自己一個人生活,或者說你能夠一個人生活嗎”
“由你決定,如果不願意,我會請人專門照顧你。不需要逞強,因為我們是利益關系。”
時诩盡量表現地更冷漠一些,想要看看許醴的反應。
“我想要……一個人,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就算母親不在。”
母親,多麼遙遠的稱呼,已經消失在時诩的世界裡十多年了。
時诩聽見許醴明顯減小音量的後半句時,不自覺發愣了。
回過神後,時诩又回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态。
“我隻能給你一點幫助,作為從你身上換取價值的籌碼。至于你要怎麼複仇,你選擇什麼未來,有你自己決定。”
時诩稍作停頓,看着許醴低垂着的腦袋,又補上一句話。
“沒有人能決定另個人的人生。我也隻是為了利用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的惡人罷了。”
時诩簡單地交代一下他的安排。
其中最重要的是今日的各種新的用品必須由他自己來與送來東西的人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