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說。”阿菀終于提起了興趣。
“據我所知,黑玄成立于十幾年前,起初隻有淨月師傅、式劍師傅和涿空師傅三人。”申落說,“淨月師傅和式劍師傅都來自京師,涿空師傅卻來自鄉野。他身懷滅族之恨,常年以面具示人,一心想要改朝換代,是四位宮主中最激進之人。”
“他有什麼愛好,或者禁忌?”阿菀問。
“他最愛的,大概就是掌控人心了。”申落苦笑,又說,“若說有什麼禁忌,大概就是他的面具了。有一次,他的面具不知為何突然松落,在場的二十餘離宮弟子還沒來得及請罪,就暴斃當場。”
涿空定是下了最烈的毒藥,也可見他的慌亂。他的面具之下,到底隐藏着什麼秘密呢?
阿菀想要反催眠涿空,但他似乎和阿菀一樣的百毒不侵,她即使下了毒,也無濟于事。
“涿空師傅的武藝如何?”戰止铮突然問。
“我從未見過涿空師傅動武。”申落說,“但若是真動起手來,涿空師傅大手一揮,百步之内我們就中毒身亡了。”
“那就要看誰更快了。”戰止铮心中有了主意。
“你想怎麼做?”阿菀正一籌莫展。普通的手段要想對付涿空,顯然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們聽說過百步穿楊嗎?”戰止铮又說。
申落和阿菀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當務之急,便是将涿空引出鳳栖山,引出黑玄組織的重重保護。
還是要再麻煩一次趙真趙公子了。
幾日後,一封趙鎮将的親筆信再一次被送進黑玄。趙鎮将點名要求卓然神醫重出江湖,救愛子于水火之間。
是的,趙真公子在逍遙快活了幾天後,舊病複發了。
他再一次焦躁不安,打傷了趙府多名家丁,趙鎮将動用了鎮将府的守兵才将他制服。但一直将他綁起來始終不是辦法,趙鎮将隻能奉上重金,請卓然出山。
“師傅,您要的藥材送到了。”阿菀瞅準時機,出現在涿空面前。
“放着吧。”涿空放下信,随口答道。
“師傅何時煩心?”阿菀送上适時的關心。
“還不是趙鎮将。”涿空心中煩躁,趙真的毒上次分明已經解了,怎麼會再次發作?
“原來是趙家。”阿菀說,“有什麼徒兒能效勞的,師傅盡管吩咐。”
涿空擡眸看向急于表現的阿菀,隻當她是想赢得自己的偏寵,便說:“也好,你就跟着我去一趟趙府吧。”
“是,師傅。”阿菀鄭重點頭應下。
不一會兒,回鄉參加大哥婚事的阿菀便回到了雙山鎮。她在鎮上偶遇了雲遊在外的卓然神醫,便邀請他到無邑巷探讨醫理。
趙府的人早在無邑巷口等待多時,一看到卓然神醫,便立即帶他去了趙府。
阿菀也緊随其後。
幾日不見,趙真果然愈發狂暴了。府醫給他用了迷藥,仍抵擋不住他無意識的抽動。
“卓神醫,你終于來了。”趙夫人急忙迎上來,請卓然診治。
卓然檢查了一番,發現趙真的病症與上次的病症相差無幾。上次他給趙真服了解毒丸,以飲酒過度搪塞了過來,這次趙真卻并未飲酒。
“趙公子是如何發病的?你吃過什麼特殊的東西嗎?”卓然隻能又給趙真喂了解毒丸,才詢問趙夫人。
“真兒這幾日一直在外玩樂,很少回家。”趙夫人說,又指向石頭說,“石頭一直跟着真兒,我們問過了,真兒病發前是在酒樓用的飯。”
“酒樓的其他人都沒事嗎?”卓然又問。
“沒有。”趙夫人說。趙公子的病情一發作,趙鎮将就派人封鎖了酒樓,也詢問了其他食客,誰也沒有出現異常。
這就怪了。卓然隐隐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出了問題。
阿菀卻心知肚明。趙真的身上全是破綻,戰止铮和申落輕輕松松就給他下了毒。
但他們的目标,從不是趙真。
卓然探查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反正趙真的毒性已解,他們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阿菀一路相随,直到來到了一片桦樹林。樹木參天,遮雲蔽日,處處透露着危險。
“師傅,小心。”阿菀一邊張望,一邊提醒涿空。
涿空也警惕地看向四周,手中準備好了毒藥。
嗖——
突然之間,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穿透了涿空的左胸,生生地将他釘到了身後粗壯的白桦樹上。
阿菀受驚,落荒而逃。
利箭接二連三地射來,将涿空的四肢牢牢地釘在樹幹之上。
嗖——
又一支利箭襲來,涿空的面具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