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申落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起身說道。

“你要不要再去看看何兄？”戰止铮提醒他，“他找你許久了。”

“他還好嗎？”申落看向文府的方向，說道。

“挺好。他改名換姓，娶了文姐姐，還生了小心兒。”阿菀說，語氣帶着幾分不滿。

“那就好，”申落笑了笑，說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等時機成熟，我再來找他。”

哥哥的生活平靜而美好，實在不該再次為他卷入風險。等黑玄的事結束，他再來找哥哥讨罰吧。

天黑時，阿菀順利來到了黑玄組織，來到了離宮。

申落和阿七将昏迷不醒的阿菀送到離宮時，并沒有直接見到涿空，一個叫令儀的師姐将她帶進了離宮。

“師傅，人帶來了。”令儀禀告師傅涿空。

“不愧是坎宮，這麼快就把人帶來了。”涿空放下手中的書本，說，“把她帶到司夢房。”

司夢房就在藥廬旁邊，所有第一次到離宮的人，都要先去一趟司夢房。在那裡，每個人都會迎來一個新的開始。

“阿菀姑娘，又見面了。”涿空喊醒了昏睡的阿菀。

阿菀勉強睜開眼，就看見一張戴着面具的臉，端坐在她面前。她快速環顧四周，房間内光線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阿菀戒備地看向面具人。

“阿菀，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涿空又問。

這聲音，有些熟悉。

“卓大夫？你是卓然？”阿菀盯着他的面具，試探地說。

“你果然還記得。”涿空說，“在趙府時，隻有你看出了我的僞裝。”

“我師傅精通易容術，所以我多少能看出一些僞裝的痕迹。”阿菀解釋道。

“不知阿菀姑娘師從何人？”涿空聽到易容術，倒是來了興趣。

“師傅隐居山野，幾年前已經過世。”阿菀說，“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學。”提起兩位師傅，阿菀有些懷念。

“阿菀姑娘有沒有興趣重新找個師傅？”涿空又說。

阿菀疑惑地看着他，并沒有回答。她心中暗想，這也是離宮控制人心的手段嗎？

“我看阿菀姑娘蕙質蘭心，對醫術也頗有天賦，卻隻能困于閨閣之中。難道你不想擁有更大的一番作為嗎？”涿空持續引導她。

“更大的作為？”阿菀重複道。她向來淡泊，習慣了随波逐流，也從未想過要做什麼。

“阿菀姑娘當真沒有想過，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嘗遍世間百草，拯救人間疾苦？”涿空繼續說。

阿菀一愣。她從未認真想過以後的人生要怎麼走，隻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她想查出月隐花的來路，想摧毀傷害阿萱的黑玄組織，而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卻從未考慮過。

“你辛苦學醫，在雙山鎮也有了一些名氣，将來開一個醫館，将師傅的畢生絕學發揚光大，可好？”涿空又說，順手點燃了蠟燭。

阿菀露出向往的神色。有一天，她是不是真的可以，遊走四方搜羅百氏，待閱盡人世繁華之後，再開館收徒，将自己一生所見傾囊相授。

待自己年老時，也能案頭開缥帙，肘後檢青囊。

“我真的可以嗎？”阿菀又問，又似自語。

铛——铛——铛——

鈴聲響起，阿菀緩緩閉上了眼睛。學醫之初，誰不是想着刻苦鑽研，懸壺濟世，這也往往是他們最放松的時刻，也是最容易被催眠的時刻。

“喝杯茶吧。”涿空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裝滿水的茶杯，遞給阿菀。

阿菀機械地将茶水一飲而盡。從此前塵如夢，人生重啟。

你是阿菀，你從小被父母抛棄，流離失所，受盡衆人欺淩。直到被涿空師傅相救，收你為徒，授你醫術，将你撫養長大。你立志要報答師傅，一切聽師傅安排。

你喜歡組織中的阿七，但他并不愛你，在雙山鎮執行任務時，一直以兄妹相稱。你接近鎮将一家，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幫師傅收集情報。但趙家公子想要對你巧取豪奪，他們千方百計對你逼婚。

你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隻有師傅。你一定要聽師傅的話，師傅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完成任務才能得到師傅的認可。

我是阿菀，我從小被父母抛棄，流離失所，受盡衆人欺淩。直到被涿空師傅相救，收我為徒，授我醫術，将我撫養長大。我立志要報答師傅，一切聽師傅安排。

我喜歡組織中的阿七，但他并不愛我，在雙山鎮執行任務時，一直以兄妹相稱。我接近鎮将一家，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幫師傅收集情報。但趙家公子想要對我巧取豪奪，他們千方百計對我逼婚。

我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隻有師傅。我一定要聽師傅的話，師傅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一定會完成任務，得到師傅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