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發現衣服已經全幹了,而外面的天空也開始放晴了。
她該回無邑巷了。今日,無邑巷還有許多人,等着她收割勝利的果實呢。
戰止铮原本在閉目休息,聽到阿菀的動靜,緩緩睜開眼睛,卻無意間看到了阿菀脖子上掉出來的玉玲珑吊墜。
“這是?”他指了指玉石,問道。
阿菀不明所以,伸手将玉吊墜托了起來,說道:“這是昨天比賽的彩頭,文姐姐給我的。”
戰止铮伸手觸摸,一股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既是玉的溫度,也是阿菀掌心的溫度。
他收回手,說道:“這似乎是泠州玉,這樣大小的暖玉,至少價值萬兩白銀。”
阿菀的手一縮。昨日文素時送得随意,她也接得随意,完全沒有過多考慮。
難怪昨日旁觀的衆人神色各異,也難怪連趙真的跟班都自視甚高。她還是小瞧雙山鎮了。
“我該回去了。”阿菀站起身說道。巳時之前,她還要趕到趙府,與衆人一同查看蜘蛛的結網情況。
等阿菀收拾妥當來到趙府,趙府的後院已經擠滿了查看結網情況的人,大家都在等待着巳時的到來。
卻唯獨不見趙真,也不見他的小跟班石頭。
“阿菀姐姐,我也有小蜘蛛哦。”文家的小姑娘文心兒一看見阿菀,就跑過來拽住她的裙子說道。
“文姐姐。”阿菀看見文素時,也湊了過去。
巳時剛到,趙府的仆從便将盒子從祭台下一一取出,又依次打開。
阿菀看了一眼她的蜘蛛,果然網織得密密麻麻,一看就是在盒子中努力奮鬥了一夜的結果。
“我的小蜘蛛,為什麼都不結網啊。”文心兒皺起小臉,哭唧唧地說。
文素時抱起她安慰,說道:“蜘蛛還小呢,心兒也還是小孩子呢。”
文心兒卻不買賬,鬧着要和小蜘蛛算賬。
阿菀隻能偷偷告訴她,她的小蜘蛛肚子吃飽了,就不想結網了。而阿菀的蜘蛛整整餓了兩天兩夜了,急需捕食才奮力結網。
“它好可憐。我家有好多好吃的,我們帶它去吃東西吧。”文心兒不鬧了,拉着阿菀就走。
“走吧,”文素時也轉身,說道,“七夕的儀式結束了。”
阿菀跟着文素時母女回到文府,文心兒提着阿菀的蜘蛛一溜煙跑到了後廚,找了塊豬肉要給它喂食。
阿菀便趁此機會從懷中找出了玉玲珑項鍊,雙手捧着想要還給文素時,她說:“我昨日不知此物如此貴重,文姐姐你收好。”
她接近文家本就另有所圖,收此禮物更是受之有愧。
文素時卻毫不在意,說道:“區區小物,文府多得是,阿菀你收着就好。”
雙山鎮可是商業大鎮,文家在此盤踞多年,早已根基深厚,奇珍異寶她也見奇不奇了。
“文姐姐,我……”阿菀還要推拒,又被文素時打斷。
她說:“阿菀你收着就好。如果以後離開雙山鎮,必要的時候還能換些銀兩。”
阿菀總感覺她意有所指,卻也不再推辭。文姐姐既然誠心相交,她自然也會真心以待。
文素時确實意有所指。無邑巷人多眼雜,阿菀淩晨才回無邑巷的事,早就被趙府衆人議論紛紛。
她不知阿菀晚上究竟做了什麼,但她能感覺到,阿菀并不屬于這裡,她遲早會離開雙山鎮。
至于阿菀那個虛虛實實的兄長,文素時也隻能期望她不要受到傷害了。
阿菀并不知文素時所想,突然想起了昨夜的發現,便問:“文姐姐,我按師傅的藥方配藥時,發現始終缺少一味七葉幻夢草,你可有聽說過?”
“不是七葉一枝花?”文素時随口一說。
阿菀搖搖頭,說道:“不,它們雖然名字相似,但七葉幻夢草無花無果,藥效也大相徑庭。”
文素時也搖頭,腦海中卻閃過一絲模糊的印象。這幾年,她整日守在書店,店中的書幾乎都看過了。
關于這種七葉草的記錄,似乎真的有過。
“我沒見過七葉幻夢草,但在書上看到過另一種七片葉子的植物,它叫幻珠草。”文素時說。
“幻珠草?”阿菀眼睛一亮,七葉幻夢草她毫無線索,或許是另有名字。她追問道,“什麼書?”
“讓我想想,我記得有本書上記錄了這種草藥,等我找到了拿給你。”文素時也不多問,在腦中搜尋了起來。
“阿菀姑娘,阿菀姑娘……”一聲急促的呼喊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是趙府的人找了過來。
管家氣喘籲籲地站定,拉着阿菀就往外面走,邊走邊說:“阿菀姑娘快跟我走,公子有危險。”
“他不是醉酒在沉睡嗎?”阿菀也邊走邊問。
“我們之前也當公子是醉了,卻不想剛剛,公子突然面色發青,形如死屍。”管家說着都心有餘悸。
“府醫說,公子可能是中毒了。”管家又說。
“可查到了何毒?”阿菀适時追問。
“沒有,”管家搖頭,說,“昨日的飯菜大家都是一起吃的,公子單飲的酒裡沒發現任何毒性,實在查不出毒從何而來。阿菀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
阿菀快步疾行。她可等不及,驗收今日的戰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