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有人提議玩個遊戲,一人搖骰,其他人猜點數,猜錯的人自罰一杯,猜對了搖骰的人自罰三杯。
遊戲簡單,阿菀也樂得參與其中,很快一杯杯桃花酒就下了肚。桃花酒清清甜甜,比師傅自己釀的酒口味淡了許多。
觥籌交錯間,她與大家漸漸熟絡了起來,甚至還主動為大家倒酒,與衆人對飲。
明月如鈎,悄悄挂上了夜空。
大家結束了飲酒,擺上了各式各樣的貢品,對月開始進行祭拜儀式。儀式結束後,相互心儀之人便可自行結伴離去。
阿菀告别了文素時,跟着人群出了府。
夜深了,一輛馬車劃破靜谧的小鎮,一路緩緩駛出雙山鎮。山下的看守之人看過令牌後,放任馬車進入後山。
到達目的地後,趕車的人拴好馬匹,扶着馬車中醉酒之人将他送回了房間。
一道黑影卻從本該無人的馬車上溜了下來,迅速躲到了陰暗處,與月色朦胧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另一道黑影早就在此等候多時。
“阿菀”
“二哥”
前一日,阿菀的住所。
戰止铮告訴阿菀,黑玄不知道趙鎮将為何多日不曾進入山中,每月的月錢也遲遲沒有送到,便派他來雙山鎮潛伏調查。
他假意與新來的醫師交好,查到了趙鎮将近日兩次中毒且中毒已久,正遍尋名醫解毒,暫時無暇顧及黑玄。
“新來的醫師,我嗎?”阿菀指了指自己。
戰止铮點頭,說道:“我們的一舉一動随時可能被組織發現,不如主動暴露出來。”
“他們相信了?”阿菀又問。
戰止铮再次點頭。他将調查的結果報告給淨月師傅時,淨月難得地露出幾分不悅之色,卻完全不疑有他。
接近女子、欺騙女子、利用女子、再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橋段她太熟悉了。
趁七夕時人多眼雜,黑玄便派了人特意去趙府談判。
戰止铮便與阿菀商議,拜月儀式結束後,阿菀自行出城将外衣藏好,換上準備好的黑玄組織的黑衣黑褲。
等黑玄的馬車經過時,設置陷阱讓馬停下,在馬夫下車查看時迷暈車内的人,悄悄進入馬車。
等馬車進入山中,再與戰止铮會合,前往黑玄查找線索。
他們的首要目标,便是涿空經手的離宮,能令人的三魂七魄徹底改變的,離宮。
夜色朦胧,阿菀隻覺得此處黑壓壓一片,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黑玄并無外人,夜間也無人執勤,他們到達離宮倒不費力氣。
隻是離宮宮門緊鎖,拒絕着所有不速之客的到來。宮牆高有三米,若無借力,常人很難翻越。
“我應該帶個繩子來了。”阿菀小聲說,她之前上山采藥,不是沒有攀爬過懸崖。
“無妨,抓緊我。”戰止铮邊說,邊蹲下去,示意阿菀趴到他的背上。
阿菀剛抱緊他的脖子,戰止铮站起身一腳踩在牆面上騰空而起,又用手在牆頂上輕輕一撐,便躍入了牆内。
離宮的人早就進入了夢鄉,隻留下院中的幾盞孤燈,與夜空中的寥寥孤星遙相呼應。
戰止铮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離宮的藥廬,回組織後他找機會來過幾次離宮,卻并未發現什麼異常。
或者說,離宮處處透露着詭異,沒有什麼不是異常的。
兩人進入藥廬後,阿菀便借着微弱的月光掃視廬中的藥材,果不其然發現了大量的月隐花,和一些其他的常見藥材。
不過,一進藥廬,阿菀就聞到了一種極其特殊的藥材味道,有些像曼陀羅、又有些像雪蓮草,卻是一種她從未聞到過的味道。
阿菀收斂神思,閉目找尋着那味道的來源。
在北側,在上方,在那裡!
阿菀睜開眼,看向那味道的來源之處——櫃頂上,一個看着平平無奇的木箱。
戰止铮快速取了下來,打開木箱,裡面果然是一種綠色植株藥材,高不足半尺,全株無分枝,也無花果,葉子卻全都生在頂上。
“一、二……七,”阿菀輕聲數道,“七片葉子,是七葉幻夢草。”
世間的花草多為五或六瓣,七葉的植物少之又少,阿菀隻在商師傅的遊記中浏覽過,也從未見過。
而關于七葉幻夢草的記錄,也隻有“草生七葉,無花無果”幾個字。
箱内還另有一個精巧的小盒子,頂上還鑲嵌了一顆圓潤的紅寶石。阿
菀伸手按動寶石,盒子并沒有打開,卻發出一聲清亮的響聲——
“叮——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