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是大晉的一個交通要塞,繁華之象不言而喻。
連夜奔波,婉淑又累又倦,沒來得及細細閑逛一番,便在小客棧歇下了。
迫于生計,婉淑捉襟見肘,隻能随便找了個客棧,這還沒在平安縣時住的好,不過總算可以放心的睡一覺了。
這兩天坐馬車雖然也休息,可是她沒有安全感,總是睡不踏實。故而這一覺婉淑睡到了第二日才醒,且是被餓醒的。
婉淑拿着手裡僅剩的二十三個銅闆站在街頭,躊躇着該買什麼充饑。
“王兄,昨兒說好馬車幾時出發?”忽然,旁邊面館裡一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對着同桌另一男的問道。
“辰時準時出發,否則晚了趕不上今天的入學考試了。”隻見那男子快速的咽了面,囫囵着說道。
入學考試?看來和自己是同路的。
婉淑心下一喜,遂走過去,清了清嗓子,問道:“敢問兩位兄台剛剛說起的入學考試是指長亭書院嗎?”
“嗯,對啊。小兄弟也要去?”其中一紫衣的青年問道。
婉淑點點頭,内心狂喜,還好聽到他們說的話,要不自己又趕不上了。
“那幾時開始考試啊?”
“今日巳時至午時中,一共三個小時。小兄弟不知道?”
“不瞞兩位兄台,我昨日傍晚才到此地,還不太清楚考試規則,多謝兩位告知。我剛聽你們要乘馬車,這離書院還有多遠啊?”
“我聽說有條小道近些,可是我們都沒走過。昨兒個找了輛馬車,問過車夫說半個時辰。”說話間兩位男子已經吃完了面,付了錢準備走了。
“能否和你們一起?”婉淑看着行色匆匆的兩人,趕緊問道。
兩人停了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看婉淑一臉真誠,想着往後入了書院便是同窗了,便應了下來。
婉淑空着肚子也來不及吃了,趕緊的跟上兩人走了。
馬車很寬,不僅坐了他們三個,還有一些同是一塊去考試的。
車裡加上婉淑三人一共坐了八人,有些是結伴而行,有些如婉淑一般孤身一人。
婉淑因與先前二人說過話,又熟絡些,便坐一塊了。
路上相互問了才知二人來自蘇州,也是半路上相識的,紫衣那個叫王臻,另一個藍衣的叫陸甯。
叫王臻的早幾年就想來了,奈何家裡湊不出束脩的錢,這才拖到了現在。最後是他娘子從娘家借了銀子,才讓他來的。
陸甯則是沒自信,害怕入學考試通不過,費錢不說回村還丢人,最後是被他準嶽父給逼來的。
婉淑心想:大家都不容易,自己又何嘗容易,否則也不用铤而走險踏上這條路。
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不一會馬車就停在山門外了。
山門前聽了好多大小不一的馬車、驢車、牛車等,還有單騎馬匹,看來早有人到了。
和他們一樣付了七文錢,婉淑便跟着幾人進去了。
踏進山門,走了五六百米,終于遠遠的看到矗立在前方刻着“長亭書院”四個大字的牌坊,牌坊上還刻了一副對聯,分别立于兩側。
婉淑看去,輕輕念出聲:“科名開自大中,更期繼起有人,議谥當如祠部直;山水甲于天下,何幸宦遊到此,論文因悟史遷奇。”
筆鋒靈活有力,灑脫而不失優雅,這一手好字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婉淑心想有機會一定要向他求教一番。
進了書院,路上人越來越多了,有四五十歲的,也有同自己一般十六七歲的,更多的還是二十至三十這個年紀。
又往裡走了幾步,隻見那廣場上放了幾塊類似于現代的黑闆,有好多人圍在那觀看。
婉淑等人也走進,隻見上面貼了告示,婉淑個子小,也不方便和一堆男人擠來擠去,隻好在外圍等王臻和陸甯。
“要先找到齋長驗過身,才能進入内堂準備考試。”二人出來向婉淑說道。
驗身?婉淑心裡一驚,想着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梁兄應該對考試信心滿滿吧?”路上王臻問道。
等了會沒聽見婉淑答應,便再問了一遍,見婉淑還是沒反應,便輕輕推了婉淑一下。
“梁兄在想什麼呢?緊張了?”王臻問道。
“嗯,是,第一次進入這神聖之地,是有些緊張。”婉淑趕緊順坡下驢,對二人勉強的笑了下。
“我也緊張,你看我這手心全是汗,也不知一會會考什麼?”陸甯也緊跟着說道。
“都一樣,我這是背負了家裡多少人的希望來的,要是落敗了,也沒臉回去了。”王臻神色緊繃,也說道。
還好用這茬插過去了,婉淑假裝從懷中掏東西,摸了下自己做的胸/墊,看看這一路有沒有移位了。
“前面那就應該是了吧?那麼多人排隊。”說話間,就看到右前方聚了好多人在那。
三人過去一看,果真就是在這驗身的,趕緊跟上站在了隊伍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