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城的這場雨下了一天一夜，雨停的時候張顔靈接到了徐渡的視頻電話。

“孟樟跟我說了。”徐渡言簡意赅。

“哦。”張顔靈應一聲。

徐渡歎一口氣：“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明顯的委屈和不高興，張顔靈聽得出來。

“你在南美洲，而且你在工作。”張顔靈解釋：“又不是什麼大事，不是都解決了嗎？”

徐渡默然一會兒，繼而說道：“我盡快結束這邊的事，争取早點回去。”

“你不用着急……”

“沒事，這邊有趙臨川盯着。”徐渡的态度不容拒絕：“他生活裡雖然吊兒郎當，但工作能力是有的。合作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有些合同的細節需要磨一磨，他應付得來。”

張顔靈記得趙臨川，此岸試營業不久，章倩就帶着同事們來給她捧過場。

趙臨川是個小個子男生，跟徐渡年紀差不多，人很自來熟，見了她招呼都不打，就問一句：“你就是傳說中的我們頭兒的小太陽？”

章倩站在旁邊對他一個肘擊，張顔靈有點尴尬地笑笑：“其實這個太陽我也不是非當不可。”

“别别别。”趙臨川說話又快又密：“你快好好曬曬我們頭兒吧，從我入職以來我就沒見他笑過，更沒見他對女人有什麼興趣，他就像是那個陽/痿的毒蘑菇一樣，你快給他治治吧。”

徐渡這時從儲藏室取了咖啡豆走出來，盯着趙臨川：“你這個月的績效不想要了是不是？”

趙臨川哪能想到自己難得說老闆一回壞話就剛巧能讓他聽到，态度立時謙卑如喽啰：“别啊老闆，我得攢錢娶媳婦兒呢。”

徐渡黑着臉進了吧台，給他工作室這幫祖宗做咖啡，張顔靈打趣他：“陽/痿毒蘑菇？”

徐渡瞪了張顔靈一眼，低聲啐她：“我萎不萎，你不知道啊？”

張顔靈諱莫如深：“俗話說得好，男人過了二十五，都是六十五。”

徐渡湊近她，伸手掐一把她腰上的軟肉：“張女士，你确定要這麼激我嗎？我不介意證明給你看。”

張顔靈沒想到徐渡那麼大膽，當着他同事的面就敢跟她動手動腳。

她回頭看一眼徐渡的同事們，果然一個個眼睛冒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綠光，笑成了花。

張顔靈當場就害怕了，趕緊抽身離開了吧台：“不了不了，我說着玩的，你不陽/痿，你超雄總行了吧。”

……

此刻想起那天的事，張顔靈還是覺得臉熱。

張顔靈長久無言兀自出神的樣子又落到大洋彼岸徐渡的眼睛裡。

“你又在想什麼？”徐渡問。

“沒……沒想什麼……”張顔靈慌亂道：“我是沒想到趙臨川工作能力這麼強……”

徐渡不說話，隻看着張顔靈，臉上有難掩的笑意。

張顔靈讨厭他這樣笑，這樣的笑容代表着胸有成竹、代表着運籌帷幄、代表着她的心她的靈魂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張顔靈：“你别……”

徐渡：“你想我了嗎？”

兩人同時開口。

張顔靈：“嗯？”

徐渡：“燦燦，你想我了嗎？”

“我……”張顔靈嗫嚅着，終究不甘心率先将想念說出口。

然而下一瞬她就聽到了徐渡說：“我想你了，每天都很想你。”

張顔靈透過手機屏幕看向徐渡，他的雙眸裡是坦蕩的柔情。

“而且我知道你也想我。”徐渡唇角彎了彎，像是少年一般：“我盡快回去。”

“好。”張顔靈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