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宗臉上露出點歉意。
傅悉倒是沒什麼,他隻是笑笑,而後問:
“我爺爺那是什麼說法?他不是最看不慣徐家那群人?”
“他能有什麼說法?”齊宗翻了個白眼,“都什麼年紀了,咋能還記得之前那些小事。”
“那好,等忙完N市那邊的事,徐家我去交涉。”
傅悉說。
“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齊宗滿意地笑笑。
他算是看着傅悉和傅錦長大的,也沒客氣寒暄什麼,說完正事兒就走。
離開傅悉的辦公室之前。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
剛巧傅悉的助理帶着公司主管過來,傅悉又進入了工作狀态。
傅悉很年輕。
家世相同,年齡和他相仿的年輕人,大多還在家族的庇佑下,當個無所事事的富家公子。
但前些年傅家狀況不算很好。
傅老爺子的兩個兒子接連倒下,而老爺子年齡又見長,時不時要去醫院走兩趟。
公司内部管理層動蕩,外面也衆說紛纭。
旗下的子公司也鬧得挺厲害。
直到傅悉成年,一套曆練的流程走得很流暢。
經手的項目也辦得很漂亮。
年輕人眼光好,新想法也多。
這才把瀕臨解體的集團拉了回來。
但公司那麼多事壓下來也辛苦。
齊宗親眼看着傅悉忙得腳不沾地。
但凡傅悉父親和叔叔有一個還在,傅悉也能多過幾年輕松日子。
傅悉讓人把徐家的事記上日程。
等處理完要緊的工作。
他靠在椅子上,在加班和正常下班兩個選擇中猶豫了一會兒。
辦公室的門沒關。
辦公椅轉了一下,傅悉視線便又看到了秘書桌上那隻小黑貓。
傅悉盯着看了一會兒。
覺得這隻貓表情好像更臭了。
傅悉拿起手機看了看。
微信列表裡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大學生安安靜靜的,并沒給他發消息。
于是傅悉決定,下班。
順路去逗個貓。
今天傅悉過去的時候,籃球部沒在練習。
而是在球場開會。
見到傅悉過來,隊長先打了個招呼才繼續講。
内容大概是,籃球隊要趁這個十一假期,到N市比賽。
住宿和車馬之類的花銷,學校給報銷。
一說要出去玩。
一群人都興奮了起來。
林陽扯着大嗓門,舉手問:“假期就7天,比賽啥時候結束?”
“要是比賽超過七天,能正大光明請假嗎?”
“住宿有宵禁嗎?晚上可不可以出去玩?”
“去趟N市不玩太可惜了,出去玩的話,經費也給報銷嗎?”
一群人七嘴八舌問着。
傅悉笑看了一會兒,将目光投向人群最後。
陳緻依舊很安靜。
他臉色不怎麼好看,也沒什麼精神。
碎發垂在眼睑上,但因為皮膚足夠白,依舊顯出了眼下淡淡的青黑。
嘴唇也微幹。
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别人興沖沖地問着接下來的出遊,他一言不發,隻沉默地轉着手中的籃球。
傅悉忍不住有些想笑。
隊長還在講話:
“行了,你們是去比賽,又不是去旅遊。”
“請假的事别想了,總決賽剛好最後一天結束,晚上坐車回來。”
這話一出,大家頓時收了興奮,蔫頭耷腦的開始練習。
傅悉坐在長椅上,朝陳緻的方向揮揮手。
陳緻沒理他,繼續低頭練着球。
林陽恰好也在那個方向。
女朋友不在的時候,林陽看傅悉還是很順眼的。
以為傅悉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他也呲着大牙朝傅悉招手。
陳緻:“……”
傅悉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小子明顯在躲着自己。
他坐在球場東側的長椅上。
偶爾陳緻從東側傳球更方便,卻刻意繞過這邊。
中途休息的時候。
少年也隻是拿着球,站在傅悉對角線的位置。
陳緻當然在躲。
他今天并不是很想見傅悉。
不見面的時候,昨天更衣室的那些事都很難忘記。
即使在打球的時候,也會冷不丁冒出一些畫面。
更何況看着本人……
再者,昨晚……
他輾轉反側中的一些行為,也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悉。
做又不能做。
離近了撩出火來,還得他自己解決。
但如果讓他直白的拒絕傅悉的見面。
陳緻又不怎麼情願。
傅悉看了一會兒。
他也沒戳破,中途離開球場。
見他離開,陳緻下意識松了口氣。
同時又有些不爽。
切,這就走了。
傅悉沒離開A大,他在别處逛了逛,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又回到球場。
這會兒剛好是中場休息。
一群人站在傅悉原來坐着的長椅邊喝水。
林陽眼尖,見到傅悉來了,忙打招呼:“傅學長!剛還以為你走了,等會兒我們聚餐,一起啊!”
陳緻正在仰頭喝水。
聽到林陽的聲音,下意識側目朝傅悉的方向看過去。
見傅悉朝這邊走來,陳緻身體僵了僵,但克制着沒動。
傅悉笑着和其餘人打招呼。
沒把視線放在陳緻身上。
陳緻稍稍放松身體。
但傅悉從他身邊路過時,感受到男人的西裝貼着他汗濕的球衣輕輕蹭過。
傅悉身上那股淺淡的木質香,透過下午被陽光烤得灼熱的空氣傳來。
陳緻一瞬間,還是想到了那個下午,傅悉被他鉗着下颌按在牆上的樣子。
想到指腹的觸感和癢意。
想到這人被剝去僞裝,皺着眉不悅的神情。
昨天真實發生過的場景,與夜晚掩在黑暗中的肆意幻想混雜在一起。
陳緻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緊繃起來。
傅悉已經快從陳緻身邊走過了。
察覺到氣息的遠離,陳緻這才稍稍放松些許。
這時,傅悉突然拿出插在口袋裡的手。
指尖不經意間,隔着薄薄的9号球衣從陳緻腰間蹭過。
陳緻渾身一顫。
反應極大,整個人往後退了半米遠。
同時伸手打在傅悉手上。
這反應太大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朝陳緻和傅悉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