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陳緻躺在床上自燃。
已經十二點了,他還沒睡着。
一閉眼便是下午更衣室裡的場景。
指腹上殘留的柔軟觸感。
還有傅悉撞進他懷裡時,一瞬間帶來的滿足。
他好不容易克制着反應,挪到窗邊吹風。
企圖吹吹冷風,冷靜一些。
但勾起他反應的人就在身後。
另外兩人走的時候關上了門,更衣室本就窄小。
即使站在窗邊,陳緻依舊能聞到傅悉身上淡淡的木質香。
沒有香水那樣濃郁。
應該是衣帽間常用的熏香味道。
融進衣物裡,沾染在發絲上,再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
想吞吃入腹的人就在身後。
陳緻又是這個年紀,當然平複不下來。
偏偏,這人還特地湊近。
一瞬間,所有的感官都開始放大。
……
陳緻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沉着臉抓頭發。
淩晨。
吳宇還在外面和朋友玩樂。
震耳的音樂響着。
吳宇自認為搞定了一件大項目,終于可以放松幾天。
等他從舞池裡出來,拿出手機,才看到有兩個微信消息。
看到發消息的微信賬号,吳宇冷汗登時下來了。
陳緻曾經在國外,有自己的手機和号碼。
但回國之後,便換了新的廉價機型,号碼也是用羅紅的身份證申請的。
可現在,給吳宇發消息,是陳緻原來的号碼。
艹!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才一天沒見,陳緻的計劃就黃了嗎?
“宇哥,别走啊!”
剛認識不久的crush叫他。
吳宇哪顧得了這個,甩下一句:“我有點急事。”
便匆匆跑出包廂。
包廂大門一關,頓時安靜了不少。
吳宇連忙點開消息。
陳緻:我真的
陳緻:不能和他上床嗎?
吳宇:“……”
……
這到底是什麼需要淩晨給他發消息的大事呢?
不是……
他完全一點都不關心你們兩個狗男男上不上床好嗎?
這種進度,你們不會自己把握嗎?
吳宇坐在包廂門口的垃圾桶上,給自己點了根煙。
他很想不回消息。
但最終還是沒這個膽子。
苦逼地回複。
吳宇:最好不要,牢記人設!
吳宇:想想傅悉那麼聰明的人,你萬一主動一點,不就暴露了嗎?
發完之後,陳緻半天沒回複。
吳宇心氣兒總算順了。
憋着吧你們!
牛馬也是人!這就是你們不把牛馬當人的代價!
傅悉倒是沒有大學生那麼有精力。
作為社畜,晚上加班忙點工作,就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早上。
傅悉正常上班。
路過秘書的辦公桌,看到桌角的一個小擺件,傅悉腳步倒是頓了頓。
擺件是隻胖乎乎的黑貓。
腦袋圓身體也圓,兩隻前爪捧着一隻紅色的小球。
更惹人注意的是這隻黑貓的表情。
明明是那麼圓溜溜憨态可掬的身體,臉上卻畫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刀眼。
一臉不爽的氣息便散發出來。
看到這個擺件,傅悉被工作占據的大腦,好不容易空出點地方。
讓他冷不丁想起,昨天那個站在窗邊,一臉怒容的少年。
傅悉眼裡溢出一點笑意,伸出細白的手指,戳了戳黑貓擺件圓溜溜的肚子。
胖乎乎的黑貓跟着晃了晃。
秘書端着咖啡回來,便剛好看到這一幕。
傅悉的手指好看。
點在憨态可掬的擺件身上,這畫面實在是賞心悅目。
傅悉平時為人随和。
下屬對他尊敬卻不懼怕,偶爾還會開兩句玩笑。
因此見到這一幕,秘書笑着解釋:
“樓下飾品店買的,傅總你要是喜歡直接拿走吧,省得想戳一下還得跑我這來。”
傅悉笑着搖搖頭:“不用了。”
擺件哪有活的好玩。
擺件又不會張嘴咬他。
但大概是這個擺件的原因。
這一整天,傅悉都時不時想起陳緻。
想這小子放肆壓過來的樣子。
又想他,被他觸碰時,猛地甩開手的反應。
傅悉摸着下巴沉思。
果然……
年輕人再怎麼遊刃有餘都是裝出來的。
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對他避之不及。
之前他竟然被個十九歲的少年唬住了。
齊宗開門走進來,見到的就是傅悉靠在椅子裡發呆的樣子。
他有點稀奇。
從前隻要他進傅悉的辦公室,傅悉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忙工作。
偶爾撐不住了,進休息室小睡一會兒都是少見的。
現在竟然在發呆?
齊宗心裡嘀咕:難不成真是談戀愛了?
不過傅悉很快便回過神來。
并沒有被人撞到自己發呆的尴尬,笑着看向齊宗道:
“什麼大事,勞煩您跑一趟?”
臉上的笑容十分得體,讓人抓不到半點破綻。
更是堵得齊宗連打聽八卦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都說大事了,難不成還能問私事?
齊宗搖搖頭,在心裡罵了一聲這小子狡猾。
但還是說起了正事。
“最近公司推進的這個項目,在E市那邊開展有些困難,應該要和徐家的人打聲招呼。”
齊宗有點愁:“你們傅家和徐家的情況,你也清楚。”
傅悉笑了笑。
這兩家最開始的矛盾能扯到他爺爺奶奶那一輩。
算不上世仇,但是總歸有些摩擦。
“當年你爸就在忙徐家這個事。”齊宗攤手,“但你爸去的早,他一走這事兒就擱那了。”
“你和你爸性格很像,這事兒現在隻能交給你。”
說到這,齊宗頓了頓。
他習慣性提起傅悉的父親。
但傅悉父親去世的時候,傅悉才八歲,估計也記不太清。
況且……
估計沒人喜歡别人總提起自己早逝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