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捏着臉頰的軟肉,因為用力,被手指壓迫的皮膚邊緣,已經泛出隐隐的紅。
不知道松開時,會留下怎樣的指印。
從來都站的高而遠的人,就這樣蹙着眉,被迫仰着頭,被他鎖在身前。
陳緻感覺自己喉結輕輕滑動了幾下。
他強行克制着喉間的癢意,才啞着聲線說:
“憑什麼?你也是這樣逼着我接受不喜歡的東西嗎?”
“……”傅悉這才想起,剛剛那杯奶茶。
那麼記仇?
他在不适中,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可嘴角被壓着。
于是便混雜成一種失控與愉悅交織的荒謬。
這時,門外走廊上傳來嘈雜的笑鬧聲:
“艹,我髒衣服放櫃子裡忘拿了!”
“捂一夜剛好用來做臭豆腐。”
“你衣服才臭!”
是剛剛幾個隊員的聲音。
腳步聲很快。
門内兩人幾乎是剛回過神,門外幾個大男孩便笑鬧着撞了進來。
更衣室的門沒有鎖。
更是常年不關。
開門的人絲毫沒有意識,撞得很重。
而門内,陳緻剛剛壓住門的那隻手,現在正放在傅悉下颌上。
沖擊力傳來,陳緻怕傷到人,下意識松手。
門便彈開。
被壓在門後的傅悉,直接撞進了陳緻懷裡。
呼吸相觸,肢體的緊密相撞。
偏偏陳緻和傅悉的身高又相仿。
緊迫的擠壓傳來,這一瞬,運動後的荷爾蒙,被肆無忌憚觀賞帶來的壓抑,指腹觸感的勾引……
還有将傅悉壓制的愉悅。
一切交融在一起,驟然在身體上爆發。
陳緻隻來得及做一件事。
在門開的瞬間,他另一隻手伸出,又将門狠狠按住。
“欸?”
“怎麼打不開?”
等門外幾人再次開門。
這次門倒是輕易推開了。
更衣室裡,光線昏暗。
傅悉像他們走之前那樣,還坐在中間的藍色長凳上。
隻不過長腿交疊着。
但這種翹二郎腿的姿勢,由他做來依舊優雅。
陳緻也還站在自己的櫃子前。
隻不過兩扇櫃門打開,他站在櫃門之間,看不清身型。
隻能看到他高出櫃門的肩膀,以及臉上的一片冷肅。
陳緻不愛搭理人。
脾氣也不算好。
隊裡的人都很清楚,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陳緻那麼生氣的樣子。
濃黑的長眉緊緊壓着。
而傅悉膝上放着本體育雜志,正在翻。
破天荒也沒搭話。
怎麼了這是……
兩人心裡納悶。
他們看向傅悉,又看向陳緻,心想難道是兩人吵架了?
額……
他們能吵什麼?
氣氛實在太過僵硬。
兩人忍不住,率先朝傅悉打了聲招呼:“傅學長,既然還沒走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傅悉擡頭,臉上是一貫的笑容。
他道:“不用,等會兒就回去了。”
語氣也不像吵架的樣子。
但是問話那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傅悉一眼。
為什麼感覺傅學長的側臉有些紅紅的印子?
不過這個點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裡也沒開燈。
光線昏暗,也看不清什麼。
他忍不住還想再看。
這時,一直冷着臉的陳緻冷不丁出聲:
“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語氣冷得要命。
兩人想到陳緻還在換衣服,怪不得剛剛把門按上了。
連忙道:“不好意思。”
兩人匆忙拿了衣服,又匆忙離開。
離開時互相對視一眼,心想:語氣那麼差,肯定吵架了啊!
等兩人離開,更衣室裡又安靜了下來。
平複了一會兒,傅悉已經恢複了正常。
他放下交疊的雙腿,将雜志放到一旁。
“反應挺快。”他看向背對自己的人。
陳緻沒說話,抿着唇,背對着傅悉走到窗戶旁,伸手拉開了窗戶。
傅悉站起來打開更衣室的燈。
見陳緻還在窗邊愣着,想到剛剛的場景,又有些想笑。
但傅悉這個年齡,經曆的事情又多。
并不會把剛才的尴尬和冒犯放到心上。
見陳緻繃着臉不說話。
他主動走上前,問:“時間還早,等會兒要不要出去逛逛?”
手指剛觸到少年結實的肩膀,卻被猛地甩開。
“離我遠點!”
這聲音幾乎是啞着嗓子吼出來的。
傅悉一愣。
天花闆熾白的燈光灑下來,将某些想要努力藏匿的狀況,照的一清二楚。
陳緻藏在黑發間的兩隻耳朵赤紅。
這片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子,順着衛衣的領口繼續往下。
而其下……寬松藏青色運動褲隆起的放射狀陰影也十分明顯。
傅悉:“……”
知道他有反應,但不知道都這會兒了依舊還有那麼大反應。
啧,年輕人身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