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聞言臉色徹底黑沉了下來,“喬莞甯,你放肆!”
比她們兩個位分低的妃嫔們直接把自己變成了鹌鹑,誰不知道子女是德妃的禁忌,她入宮好幾年肚子都沒有動靜,旁人都不敢在她德妃面前提起一個字的。
也就淑妃娘娘敢直戳她心窩子。
面對德妃的氣急敗壞,喬莞甯揚眉笑了笑,她雖然對皇帝的恩寵不是那麼看重,可人不蒸饅頭還要争口氣呢!
“好了好了,兩位妹妹不要吵架,和睦相處才好。”皇後看夠了好戲,開始主持大局:“淑妃你剛入宮不太清楚一些情形,下次可不許再犯了。”
喬莞甯站起福了個禮,“皇後娘娘教訓的是。”
吵完架,看完樂子的喬莞甯渾身暢快地回到昭陽殿。
江嬷嬷上前禀告她說小廚房已經開始動工了,最多三日就能建成。
“估計是陛下聽說了這件事,令底下的人加快了速度。”
喬莞甯不在乎是誰出了力,她隻知道自己馬上就可以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小廚房了。
以後随時都能做好吃的,不還不用擔心别人搗亂或者是下毒陷害。
“真好。”
晌午過後,喬莞甯小睡片刻,醒來時渾身都懶洋洋的,任由玉箫給她按揉錘捏,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此時玉笛神色慌亂地走了進來,語氣急切道:“娘娘,外邊都說草原部落被巴特單于統一了,實力大增後屢屢進犯我朝邊境。”
喬莞甯聽完整個人都坐了起來,焦急詢問:“威遠大将軍呢?”
玉笛換了口氣,繼續解釋:“威遠大将軍和少将軍他們前些日子率領八千騎兵和五萬士兵主動出擊,在息山關和鞑子們正面碰上了,戰事激烈,而且此時已經進入了焦灼階段。”
喬莞甯聽完雙手合十,不停地為自家父兄祈福:“一定要平平安安才好。”
她匆忙地下床,走到書桌前,給祖父定國公寫了一封信。
“也不知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也難怪皇帝會突然翻自己的牌子,原來是想拉攏喬家,讓喬莞甯的父親和兄長在前線賣力呢!
也難怪皇後會那麼容易就松口給自己建小廚房,怕是也有皇帝的授意。
晚膳喬莞甯也沒吃幾口,昭陽殿熄燈得很早,守在大殿門口的侍從能早早就退了回來,也不在乎今夜皇帝是否會駕到。
現如今喬莞甯滿腦子都是戰争傷亡,其他什麼陛下的恩寵,宮廷的鬥争她都不上心了。
戰事一天天更新着,連着好幾天喬莞甯都寝食難安,她也懶得再去做一些表面功夫,直接向皇後告了假,整天待在自己的昭陽殿裡。
昨日定國公府來了信,讓喬莞甯不必太過擔心,勝敗乃兵家常事,淑妃娘娘安康吉祥即可。
可喬莞甯還是放不下心,奴仆被主子的心情感染着,整個昭陽殿裡的氛圍都有些緊張。
這天小太監福林從花鳥司精挑細選挑出來一隻色彩斑斓的鳥,用金絲雕花鳥籠裝着獻給了喬莞甯。
玉笛順手接了過來,随口問道:“這鳥還長得挺好看的,是什麼品種的呀?”
海林用手給鳥喂了顆瓜子,鳥雀抖了抖羽毛,而後口齒清晰道:“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玉笛一驚一乍道:“是會說話的鹦鹉哎,好神奇呀!”
喬莞甯在旁邊看着也來了些興緻,從福林手中拿了一把瓜子,撥開殼喂逗鹦鹉,邊喂邊逗它道:“快說平安,平安。”
鹦鹉左右晃了晃小腦袋,撲騰了兩下翅膀,直到吃完一把瓜子,才鹦鹉學舌道:“平安!平安!平安!”
喬莞甯見狀笑出了聲來,“真是有意思的小家夥。”
她朝玉箫揚了揚下巴,玉箫從荷包裡拿出了幾片金葉子遞給小太監福林:“娘娘很喜歡這隻鳥,你有心了,這是娘娘給你的賞賜。”
“奴婢謝淑妃娘娘!”福林眉開眼笑,給喬莞甯作了個揖,便退了出去。
等殿内隻剩下兩個貼身侍女的時候,喬莞甯伸手打開了鳥籠子。
“快走吧,籠中鳥有什麼意思呢?”
鹦鹉在喬莞甯的頭頂上方盤旋了兩圈,道了句娘娘吉祥,便從窗外毫不留戀地飛了出去。
喬莞甯見狀十分感慨道:“看吧,籠中鳥對于自由還是很向往的,一有機會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玉笛玉箫聽出來了自家娘娘的言外之意,在旁邊低着頭沒有說話。
作為定國公府裡唯一适齡的女孩,喬莞甯進宮當選淑妃,其實就是作為人質扣押在了大華朝的皇帝手裡。
就如同這籠中鳥一般失去了自由。
喬莞甯内心雖有憋屈,但更多的還是為祖父和父親抱不平。
喬家兩代為國戰死的親屬不下十位,馬革裹屍,尤其是喬家的兒郎,在艱苦的邊境生活長大,不僅時刻要面對兇悍的異族,還要防備着皇帝和朝臣的算計。
威遠大将軍因手握重兵,皇帝敬他又怕他提防着他,擔心他黃袍加身,造反謀逆。
喬莞甯望着窗外早沒了影子的鹦鹉,自嘲笑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皇宮啊?”
“像鳥雀那般自由自在,這宮鬥誰愛鬥誰鬥。”